湘西女孩在东莞发廊淘金的那些伤心事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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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眼看着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想我不需要回答。
赵三连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难道你是被生活所逼?”
我摇头说:“不是。”
赵三连问:“那是因为什么?”
我闭上双眼说:“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
说完这句话,我的眼中溢出了两行浊泪。做了那么多年的妓女,这是我第一次在嫖客面前流泪。而且是最心碎的泪水。
赵三连看见我哭了,叹了一口气,丢下两千块钱走了。从此,他再也没有来过美美发廊,和我成了永远的陌路人。
尾声……
赵三连带马仔到美美发廊嫖妓的事情,在马仔们的传播下,越传越广,他们整个黑帮的人都知道赵三连是个喜欢“看戏”的人。于是,有人给他娶了个外号,叫“戏迷”。
赵三连也不恼怒,他心里有了另一种打算。他对华哥说:“华哥,我想开一间发廊,就在我们酒吧的对面。来酒吧喝酒的男人都是形形色色的,我们可以做皮条客,拉他们去嫖妓,既可以赚一笔,又可以招揽酒吧的生意。”
华哥说:“这个想法不错,只要你肯做,我就支持你。”
赵三连说:“我当然肯做,赚到的钱给华哥十八之八,我只要两成。”
华哥说:“好,我喜欢你这样的人。如果都像你这样敢做事赚钱,我早就发大财了。”
赵三连问:“只是,我们去哪里找一批妓女?”
华哥说:“还用去找吗?我认识几个朋友,专门在广州搞女人的,让他转一批妓女过来就行了。你先去把门面搞好吧,到时候我带你去挑人。”
后来,赵三连开了一间叫“无情发廊”的鸡店,从广州转手弄了十几个妓女过来。妓女们很热情,在大街上,或在酒吧里疯狂的拉客,有的妓女甚至公然的跑到小区里面拉客。赵三连发话了,每个妓女每天必需要接三个客人,达不到目标者,就要陪他睡觉。
听同行的人说,赵三连和妓女睡觉并不做爱,他喜欢虐待妓女,用鞭子、皮筋、冰块、项套甚至萝卜和木钻头,把妓女们折腾得死去活来。他成了一个变态的性虐待,妓女们只要一听说赵三连的名字,都要做一晚上的噩梦。
我听说这件事之后,心头隐然有些痛楚。我想,赵三连开鸡店并不是为了赚钱,也不是为了寻找刺激,他只是利用妓女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恨。我知道,他始终痛恨着妓女,痛恨着这个社会,甚至,他痛恨他自己。
那是一种深入灵魂的恨,只有用毁灭,只有用堕落,才能让他的灵魂得到最宁静的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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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女孩在东莞发廊淘金的那些伤心事儿》到这里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感谢很多朋友连续多日来的关注和支持。特别感谢新浪驻站博导丰木色子和路卫兵两位老师,多次推荐本文,让更多的读者能够读到此文,在此深表谢意。
关于君花最后的命运,因为有些事情太惨了,不忍触碰。也有很多朋友问起君花真实的身份。其实,这都无所谓了,即使知道这故事是真的,或者假的,都没有意义,因为我们都还要继续生活,很多事情,转眼就会过去的。我只能用那句哲学跟大家说:
你没看那花时,花儿与你同归于寂;
当你看到那花时,花的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阿冰一直想逃避红尘,我成全了她的生活,忍痛将女儿送给了她,让她抱着我的女儿去婚姻介绍所登记。她借口说离婚了,现带有一女在身边。
这个世界上妓女是倍受人们排斥的,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妓女做老婆。只有以离异并携有一女的借口,才可以掩饰阿冰的身份,让她光明正大的去相亲,将自己嫁出去。
阿冰以年轻美丽的相貌,嫁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加工厂老板,名字叫鲁德。
鲁德开车来接阿冰的那一天,天空正下头大雨,阿冰抱着阿敏走了,下楼的时候,阿冰站在门口中,忍着眼泪对我说了一声谢谢!虽然只有这一句话,但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阿冰从打工出来伊始,一直受尽了人间的悲苦。世事沧桑如霜,她心里对这个冷冷清清的人世间,没存有一点感激之情。在别人口中平凡的口头语“谢谢”,在我和阿冰的心中,甚至生命之中,竟是那么漠然,残忍得令我们说不出口!
那天阿冰说了一句生疏而且久违的“谢谢”,陌生得像一块石头,冷冷的,却陌生得如此有重量!!!我知道,她说这个词的时候,已经倾注了所有的感情。我无力反抗,看着她,看着女儿,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快要死了一样。
女儿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寄托与希望,我却将她送给了阿冰。
阿冰下了楼,坐车走了。我站在阳台上,没有看车去的方向,却一直忘着天空。天空阴沉沉的,雨一直下,冷冷的。其实,我很想看一眼阿冰和女儿离去的方向,但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因为我一低头,泪就会像雨一样滴落下来。
这两天,东莞一直在下雨,沥沥地,我又想起了几年前阿冰和女儿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心里那股封尘的记忆,带着往事地伤痛破茧而出,缭绕在那团雨雾之间,眼前却只是一片空白,只听见哗哗的雨声,还有汽笛辗碎了女儿的哭声。
我仿佛能听到我心中那个渴望的呼唤:回来吧,回来吧。
可是还没有当我喊出口,心已碎了。像天上的那朵乌云,碎得不成样子,一点一滴的掉到地上,变成了泪水。
其实,故事已经过去有几年了。我以为时光能冲谈一切,这几年,那些点点滴滴的往事像痨病一样,时间愈长愈让人痛楚。
这几年,我一直和阿冰有联系,只是用电话的联系,却从未见面。因为我怕泄露她的身份。最重要的是,我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儿幸福地长大,却不能让她叫一声妈妈。
我这辈子,最期盼的,是那一声陌生却又熟悉的呼唤。
想想,我现在心里好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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