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网

非马

赤条条光裸裸

这群后现代女人

没有琵琶可抱

只好用自己

虚拟金色的头发

半遮

虚拟丰满的

乳房

扭腰摆臀

在密密麻麻的网里

引诱一尾尾

不眠的

鱼

PORN WEB

William Marr

Nothing

in this world

can cover

their virtual

breasts

wriggling

in the net

they know

sooner or later

they’ll lure

some sleepless

fish

out of their virtual

holes

［简评］

“犹抱琵琶半遮面”，乃白居易《琵琶行》中的名句，概指女孩的羞怯吧。“后现代女人”颇具幽默味道；两用“虚拟”，强调网络的实质性。“在密密麻麻的网里”，其中的“网”，与诗题“情色网”之网，做呼应状。“引诱一尾尾／不眠的／鱼”，显示了诗人超凡的想象力：通宵上网的青少年，泡在网吧里，遨游其中而不能自拔。“赤条条光裸裸”、“扭腰摆臀”、“密密麻麻”，用语令人印象深刻。

再看英诗，不仅诗行诗节对应不上，很多信息似乎均未对等。例如“赤条条光裸裸”、“这群后现代女人”、“没有琵琶可抱”、“金色的头发”、“丰满的”、“密密麻麻”等，诸多汉语词汇，在英文中悄声匿迹。可将英诗做散文解读：Nothing in this world can cover their virtual breasts, wriggling in the net, they know sooner or later they’ll lure some sleepless fish out of their virtual holes. 回译成中文，则是：“世上的任何东西，也不能遮掩她们虚拟的乳房；在网中蠕动，她们知道：或迟或早，总能把一些不眠的鱼，从他们虚拟的洞中，引诱出来。”

那么，再回头，与汉诗反复比较：我们失去的是什么呢？当然是许多的词汇及其表层的含义。而我们得到的又是什么？诗性和诗意。

诗人译诗，尤其自译，更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所以，下笔自由而灵动，直达再创的境界。于是，便有了这精美的双语之诗。若直而译之，或拘泥不化，表面上是忠实了，但也只是字面上的忠实而已，诗之精魂，早已散失。“愚忠”一词，便由此而来。

《情色网》与PORN WEB, 可给诗歌译者带来深层的思考。

（张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