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栽

非马

铁丝缠过的小脚

一扭一拐

在有限的方圆内

跛度一生

BONSAI

William Marr

twisting & turning

the dwarf

limps away her life

on wire-bound feet

［简评］“小脚”、“一生”，令人想起中国古代缠脚而成的小脚女人：围着灶台而默默度过一生。将盆栽与小脚女人相联；诗小，却出人意表。英文BONSAI, 读起来总觉与汉语“盆栽”音似，查阅词典，却是源自日语，而日语，或许源自汉语？比读双语：“铁丝缠过的小脚”，对应英文wire-bound feet, 而英诗首行twisting & turning, 显为信息补充，中间的符号&, 正可暗示铁丝缠绕之状，非一般之and所可达致。第二行“一扭一拐”，四字成行，对应英文limps away（此时的英文，亦对应“跛度”。从汉译英的角度而言，可谓一词而双译），却变成第三行中的一部分。“在有限的方圆内”，英文中不显痕迹；英文第二行the dwarf, 似无中文对应。汉英之间，若有若无；诗里诗外，似显似隐。增词、减词，早是翻译中的老套技巧，似乎人人皆知；然而，非语言老道者，不能“在有限的方圆内”做如是变化。这，该是小小的双语《盆栽》所带给我们的启发和思考吧。（张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