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短文的回应
(2012-11-14 07: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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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都的秋郁达夫课堂教学教育 |
分类: 课程教学 |
在10月下旬的《上海教育》上,我在“非常故事”专栏中根据自己亲历的一堂语文公开课写了一篇短文:“一次始于槐花的深究”。一位语文教师、也曾是安徽某地一所中学的校长(刚退休不久)看了之后心中不能平静,写了一篇文章来回应,让我既颇感意外又深受感动。下面就是这篇文章的具体内容。
语文教学中的惯性思维在物理实证面前轰然倒下
——有耿于常生龙的《一次始于槐花的深究》
若干年前,我也讲授过郁达夫《故都的秋》,而且还是作为观摩课来示范讲的。手法上与常生龙学校的老师相差无几,当我从《上海教育》 2012年10月20日出版的10B这一期上,看到常生龙的《一次始于槐花的深究》一文后,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甚至有点感到震惊。很显然,该文的“深究”一旦成立,对语文界在《故都的秋》一文教学上,将是一个不小的讽刺,偏偏常生龙不是个语文老师,是个物理教师。
我带着疑惑翻开了郁达夫《故都的秋》,并就被常所“深究”的那段文字结合着全文进行了细细的捕捉,总想从中也深究出哪怕是一点点牵强的理由来为自己做些辩解,结果事与愿违。
于是我开始上网搜索,心想那毕竟是有了年代的语文教学思维,现在的语文教学应该有了使常的“深究”止步的理由吧。十一月九日周五(因学生秋游,未去校)我关起门来在家中上网搜索了一天,令人遗憾的是,在众多《故都的秋》的教案中,除了感觉到新课改的理念有所渗透外,常在文中所言及的“在不少语文教师的教案中,已经将‘落蕊’改成了‘秋蕊’,让槐树在深秋季节开花了”的现象依然比比皆是。看得让人有点揪心,不少以往曾令我仰慕的语文教学论坛,不少冠以优秀的教案无一出常“深究”的左右。
众多的教案中,相同点是在讲授《故都的秋》中“清、静、悲凉”的特点时,都是从散文的“形”上着眼,不同点是在讲“形”时,有的是“花、槐、蝉、雨、果”;有的是“秋花、秋槐、秋蝉、秋雨、秋果”。有的则是“秋花图、秋槐图、秋蝉图、秋雨图、秋果图”。所谓的不同也仅仅是玩了点小小的文字游戏,于这篇形神兼备的散文解读上,实属无关痛痒。很显然,在语文教学中,这种思维方式已经形成了一种定势,并产生了惯性。正如常生龙在其“深究”一文中所谈的那样“就是缺少了独立的思考,会被别人的思维牵着走。如果他人在这方面存在理解上的偏差,这种偏差就会因此而被放大”。
很显然,这是可悲的。
跟郁达夫“悲秋”中的悲是截然相反。秋花、秋叶、秋雨、秋虫等自然景观作为一种悲的意识已被固化在历代古诗文里,因此悲秋作为一种文化因子已积淀在中华文化的长河之中,即使撇开作者所处的那种时代背景,古典文化基础深厚的作者在心中的“秋”也因联想所悲凉起来。这是极其自然,也是合乎认识规律的。
而我们的可悲,则是在误读文本的基础上去联想,并形成一种思维惯性,一直延至今天。这种联想是建立在违背客观规律的误读之上,且这种误读仍在以讹传讹着。对于一个语文教师来讲,难道还有比这更感到可悲的吗?
在课改中,我们不断地高喊着要拓展学生的知识视野,要培育学生们独立思考的意识和能力,现在看来,在走进课堂面对学生之前,我们是否首先要沉下心来面对一下自己是否具备了独立思考的意识和分析问题的能力。特别是常生龙那种善于思考,勇于挑战的能力。
当我们聚焦于课堂教学中方法上的推陈出新时,是否也注意一下我们观念上的推陈出新,否则我们就发现不了常生龙在深究中所言的“看上去非常熟悉的文章,如果仔细深究,依然是可以发现很多问题的”,享受不到常生龙所倡导的那种“教学在某种程度上就像探宝一样,是一个不断发现,不断带来惊喜的旅程。”
当我们的语文教学思维定势在常生龙的物理求证面前轰然倒下时,从惯性中爬起来的,不应是我一人、一笔、一纸。(2012年11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