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另外一群自己
(2012-11-26 23:3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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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我喜欢臭皮囊小兔子交集杂谈 |
自静谧房间醒来,小妹正用柔软小手揭下面膜,拍上爽肤水润肤霜。这是最后一道工序,很快,我这个产品便能从躺了几小时的床榻上下线,穿上衣物,夜奔回家。
我喜欢她们的手,细腻又柔软,无骨却有劲道。自上而下,从头顶到脚底板,都运用十指推拿敲打揉捏撑展,令受者肉身酥松,灵魂停顿。
是劳作的手,不卑不亢,于是更令人钦佩。
已经忘记是如何睡着,手机放在枕边,自豆瓣FM中随机放着王菀之还是蔡健雅,又或者是痛仰,慢慢堕入梦中。是《颠倒世界》中的奇异景象,山高入云,与头顶之人对话。
我喜欢安静的小妹。不多话,洗完手便开工,无虚情的客套。
精油抹遍全身,再世为新人。
近日受到颇多鼓励,一时也忍不住要飘然。
回了台湾的老板有天在Skype说:你那么喜欢写字,又有天份,就认真写下去。难得真正热爱,人生苦短,要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回给他一个笑脸然后答:当爱好变成工作,就会有痛苦。我讨厌命题作文,要有主旨有思想,而我,仅是要记录生活:到老了可以回味,子孙可以缅怀。
不以此糊口,便能多些尊严,多些放肆。
小吴鼓励我整理稿子,以备出书之需。他们冠了极多溢美之词,好听话自是人人耳热。但泰半,仅是平素他们眼里的我与写字记录的我有别,才多些讶异。
我自知份量。那些真正一手好字的高人,从不显山露水。
陈老师是我喜欢的一个,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把悲情埋得深又远。永不落俗套。只是逐渐地,她越写越少,便越难能可贵。
今天还翻到她的评论,她说,你能坚持写字,真好。
我何尝不是希望她也这样。
中原已经颇凉,仍是穿得极薄。长袖体恤配大衣,搭一条仔裤,脖子上胡乱系条围巾。
许久未穿过高跟鞋,近两年都逆生长,朝着中学生发展。难怪要在电梯中被大叔教训,一直摆弄手机,看坏眼睛如何学习。容不得我辩解,电梯门已打开。
早几年,尽想着成熟。不被客户小瞧,能端起样子收放自如管几十号兄弟。夏天,同曾经的下属吃饭,期间他说,我曾教训他到哭,他眼泪落下来我更怒了,直嚷嚷男人流血不流泪,滚出去把眼泪擦干了再进来。
我都忘了,我不是都轻声细语令人如沐春风?
他一直不知道,我比他还小两岁。
有次集体出游办保险,他们得知我年龄后都试探打听,我一句回过去:可需要报生辰八字?他们即刻识趣噤声。
我记得有些事的。在寒山寺,有人陪我出去买平底鞋,一起在水乡大灯笼照明的石板路上奔跑,在大船上一个一个过来合影。
那时她们知道我将调走,颇有些不舍。临别聚餐,一个因为另外一个给我的拥抱而上前打作一团,有人悄悄表白:我想把你变成小人儿,装在兜兜里,想你了就掏出来看看。
青春热血,有情有义。
一晃,他们都作了丈夫及父亲,她们都作了妻子与母亲。峥嵘岁月,历历在目。
而我,永将是我。
第二次去青岛。
已经忘了几年前的五一独自去耍时有哪些心得,得翻看日志才知晓。
那时没有良人,大约花了很多时间看海听风。那是唯一一次一个人的旅行,大抵是希望转上一圈能忘记烦忧。
世事都难如人愿,唯有时间,把洪峰沙漠消减为虚无。
一群总部主管参会,行程紧张,氛围足以杀死蚊子。有美丽的山东市场部经理被叫起来训话:你生得那么漂亮,我一直担心这女孩子能否把事情做好。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衣,下摆掖在仔裤里,系一只窄皮带,头发盘起来,英姿飒飒。我见她眼睛红得像小兔子,眼泪硬是忍着没有掉下来。
这便是女人的不易。难看了,说你有碍视觉;好看了,又怕你不懂工作。只有男人当权才会有如此下作评判,于是便把那台湾高管看轻了。
倘若懂得一丝尊重,便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侮辱女性。生得好看,那是父母给的资本。总不能因你一句话,拿把小刀在脸上刻XY。
梁朝伟在《风声》中自残毁眼是为了更灵敏的听觉抓住杀了老鬼的坏人。而这,这只是一份工,用辛劳换得,而非用脸蛋身材。
当然时下大多男性以为长得端正的女性都适宜做花瓶,摆在家中,生到八十也要生出一带鸡鸡的男童即可算作功德圆满死后葬其祖坟。可是他在那高位上,大约也忘了,自己一幅臭皮囊来自父母媾和后的精子卵子,他在母体中发育出生。
想来还是气。
若是我,会乖乖噤声吗?也有可能一激动便会回嘴:我从不觉得自己好看,更不觉得容貌与工作成正比。
这倒是后话,关键的是,不能让人逮住小辫。
收到礼物。自然是开心,却又自责自己在公共平台上有对某个物件表明中意。
心意我都懂。我也是这般的小孩,朋友说脚凉就寄去成打棉袜,从夏到冬一应俱全。
愿意付出,却总叫人收之有愧。
你,还有你,还有你,都在这辽阔人生中有缘交集,递给我爱不释手的缤纷糖果,为我兜转鼓掌。
由衷感恩。
十一月即将划上句号。我们,离你们,又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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