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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西游记贝宁篇之十一 郎高埃湖和不归门

(2006-03-22 01:47:12)
分类: 散文随笔
喵喵西游记贝宁篇之十一 郎高埃湖和不归门

小小的贝宁居然有一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自然文化遗产和一处社会文化遗产,郎高埃湖和不归门,适逢圣诞,一来不堪上门勒索者的骚扰,二来也想见识一下,就先斩后奏地决定停业一天,去见识一下这和长城黄山赫然并列的景致。
越野车在拥塞崎岖的公路上爬行了两个多小时,一片长满葑草的湖面赫然跃入眼帘,码头到了。
说是码头,其实不过一段驳砌过的湖岸,岸边停着几十艘各色木船而已。水有点浑,也有点臭,浑水中站着几十个黑人妇女,叫卖着鱼虾一类的水产。
今天游客似乎并不多,湖面上空荡荡的。码头对面,一张桌子,一个管理员懒洋洋地坐着,虽说设施简陋,发票却十分正规,原来这个景点居然还是国营的。
依着同去的助手,想租条摩托艇,我却执拗地要了条独木舟,两条黑大汉,每人扛了条加长乒乓球拍般的桨。
独木舟摇摇晃晃地在大群黑孩子伸手要钱声中驶离码头,水渐渐清了,湖面也渐渐开阔起来,葑草水光之际,几只白鹭悠悠地飞着,不时驶过一艘挂着渔网的独木舟,或一艘满载货物湖民的大木船,把平静的湖面划出一条长长的浪影来。
助手是陕西人,此刻紧紧抓住船舷,脸色发白,一动也不敢动,我却饶有兴致地端起相机,拍下一幅幅难得的画面,从黑人渔夫撒开的渔网,到远处湖荡里隐约的蓬帆。
“郎高埃湖是西非著名的大泻湖,面积达155平方公里,从这里一直通到科托努入海。”船夫见我兴致盎然,一边划桨,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的确,湖的入海口就在科托努老桥下,我每天上下班都经过。
独木舟在湖荡葑草见穿行,两个船夫悠闲地吸着烟,和擦舷而过的熟人们随口打着招呼。水路渺茫,若非熟悉路径的本地人,怕是早已不知东南西北了吧。
隐约传来嬉闹欢笑之声,几片芦苇之后,一群赤条条的黑孩子正在水里嬉戏。
“黑人不善游泳,不过,郎高埃湖很浅,平均水深才一米六不到。”
湖天之际忽然闪出一片尖尖的屋顶,或草或木。
“这就是冈维埃镇,有名的水上城镇。”
船夫加紧划桨,船渐渐近了,只见一座座大小不同的草屋木屋,高栖在一根根椰木架成的桩基上,各屋之间,街道巷陌,也都用椰木铺就。
三三两两的土人,衣衫不整,懒洋洋地趴在门口窗上,见到我们,都欢呼起来:
“日本人,日本人,给点零钱吧!”
我不是日本人,也不会给钱的。不是小气,我知道,只要给了随便哪一个人,我们的独木舟便会立即被围得水泄不通。
不远处的水上舞台,一群黑人打着非洲鼓,正唱着悠扬的圣诞圣歌;对面的湖湾里,一簇小舟,或满载日用品,或堆着湖产鱼鲜,却是水上集市。
“冈维埃镇共分十一个区,人口达三万五千,几乎都住在水上,水上有十一所小学,两所中学,一座教堂,但只有一口水井,供全体居民饮用。”
游客并不多,看得出,湖民们的日子并不宽裕。
“你们为什么不养鱼种藕呢?在中国,这样的湖,湖民的日子会比农夫好的多。”
船夫笑了:
“喏,那不是养了?”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葑草之间,用柴草椰枝,堵出了一块块小的水面。
“那。。。。。。你们怎么养鱼,不投鱼苗么?”
船夫困惑地抓抓头皮:
“鱼苗,鱼苗是什么?我们养鱼,就是把湖面堵起来,等着上帝让堵住的湖里长出大鱼罢了,藕我们也种的,可是长不好。”
我苦笑了,养鱼如此,他们是怎么种藕的,不问可知。
远处一座独兀水面的草屋廊上,一只小猫疯一般转着圈,大约,它对于如此狭小的活动空间,也感到十分得无奈和困惑吧?
不如归去,满天白鹭,不也咻咻地飞远了?

不归门在大西洋畔,距郎高埃不过几十公里。几百年前,西非的黑奴正是从那里被装上贩奴船,踏上茫茫不归之路的。
一路上,原本嘻嘻哈哈的黑人司机表情凝重,看得出,对于任何一个黑人,不归门,都是个沉甸甸的名字。
到了,高耸的拱门,门上刻着被缚黑人的浮雕和贩奴船出发的时刻,旁边刻着一行诗句:步出斯门永不归。门外,湛蓝的大西洋水波涛汹涌。
穿出此门,沙滩荡荡,白浪滔滔,远处碧波之上,舟影帆色,隐约可见,实在难以想象,几百年间,数以十万计的黑人,就是从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背井离乡,被抛向茫茫大洋,抛入无垠的命运之海的。
不归门后,孤兀地立着一座斑斓的石柱。
“这是招魂幡,是黑奴的妻子母亲为被掳去的亲人招魂所立的。”司机肃穆地说道。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几百年后,一位美国人道主义学者愤愤地写道,西方人掳去无数精壮黑人的直接后果,就是使当地部族永远失去了自卫和战斗的能力和勇气,从而剥夺了黑人面对异族时的自信和自尊,这些暴行的恶果,直到今天,还在深深地影响着当地黑人的正常社会生活。
的确是这样。通向不归门的路边矗立着许多雕像,都是当地神化中的神祗、城市村镇的守护神和历史上的英雄,其中有一位青年妇女的雕像,昂首持刀,怒目向着大洋。
“这是第一位敢于向白人拔刀的当地人,我们的英雄。”一位卖工艺品的当地人一面回答我们的询问,一面黯然摇头:“唉,因为精壮男人大多被抓去,所以这一刀也是由女人们砍出来,直到现在,西非的妇女仍然地位崇高,和其他地区的黑人大不相同,也正是这个原因啊。”
不归门之西,一座高低仿佛的纪念墙赫然在目,所纪念的,却是19世纪第一批到达这里的三位修女和两位神甫。纪念墙后,当年法国人修的别墅人去楼空,早已被荒草湮没。对面的洋上,一个半身赤裸的法国青年在汹涌的海浪里恣意地拍打着,笑谑者,仿佛他仍是这块土地的主人。

“你知道么,为什么这里的黑人见到浅皮肤的人都习惯性地伸手要钱要东西?”归途上,司机突然开口道:“因为当年葡萄牙人和法国人来时,就是用一些不值钱的小东西,骗取了我们的信任,在这里占住了脚跟,白人们走了,伸手要东西的习惯却一代代流传了下来。”
我黯然无语,可怜的黑人们,你们从白人手里得到的,不过是廉价的玻璃珠,打不响的破枪,和永远冷漠看着世人的上帝,可几百年来,白人从你们这里拿走的是什么?
海边公路蜿蜒向前,大西洋水汹涌着,路边,簇簇茅屋不时闪过,屋前的黑孩子们照例叫喊着伸出他们脏乎乎的小手。
没有人回答我,魂兮去矣,惟有海水椰林,千百年来,日复一日,永远涛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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