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中水文化述略(5)

文/大河奔流

九、水与茶、浴

   扬中特殊的自然环境，造成早期与水有关的二大文化贫乏。

一个是茶，另一个是浴。

   茶

  扬中低势低平，多水，不宜种茶树。因而扬中本地无茶。

  扬中人勤劳，起早摸黑不停的劳作，也没空闲时间品茶泯香。

但是，上个世纪未，扬中经济迅猛发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扬中茶舍应运而生。

    过去朋友相见，最常见的客套语是：请你喝酒！

    现在扬中城里男男女女见面，最常听到：请你喝茶！

    富裕了的扬中人喜欢隔三差五邀上三朋四友来到茶馆，泡上一壶茶，“摆开龙门阵”，啜茗清谈，好不安逸。在茶馆，“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人们不论职位高低，不分财产多少，大家一志喝茶，国事、心头事，无所不谈。茶馆可称得上是一个“浓缩了的小社会”。

不过平心而论，扬中的茶舍文化还是处于起步阶段，最多的是用于聊天、生意、打牌、搓麻、娱乐，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品茗茶艺的文化特色。

    不过扬中人很会根据自身的特点，弥补茶文化的不足。近年来，扬中的马兰、苦瓜无公害种植基地，不断科技创新，推出马兰与苦瓜保健茶。虽未上大众茶谱，却也填补了扬中无名茶的空白历史。

    浴

    扬中多水，但能源贫乏，每年的冬季扬中百姓很少能洗上几次爽快的澡。

    散文大家梁实秋先生说：中国人一向是把洗澡当做一件大事来做。

   梁先生说的大事，在现在人看来，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但在早期的扬中，却是实实在在的大事，大到把洗澡几乎当作一种盛典、礼仪来做。
     扬中老辈子就传下来个规矩，每逢过年，必先洗澡，不洗澡不得过年。

    然而洗澡大多数扬中人来说是件特别奢侈的事情。扬中虽是水乡，不缺洗澡的水，但缺烧水的柴。江岛冬季天气又特别的冷，入冬后，不能在家洗澡。身上脏了至多躲在被窝里换换衣服。

    各乡镇一般至多有一小澡堂，即便是县城三茅也仅有一家能容纳不足百人的中等澡堂。那一二万人的乡镇，共用一个小澡堂，还得逢单逢双男女轮着用。逢单开男浴，逢双开女浴，要洗澡的排着长队，有的从早排到晚未必排得上。

    因而扬中农村人不会跑到镇上澡堂傻傻地等。从腊月二十四送完灶王爷上天后，农村便开始洗澡过年。各村杀猪点的那口杀猪用的大锅便成了各村队争抢的目标。一般上午刚杀完猪，下午各家便抢去架锅洗澡。 遇上晴好天，在晒场上架起大锅，用芦席沿锅围起来，搭一个简易的洗澡室，仅把灶堂口露在外面，以方便人添柴旺火。

    洗澡时有很多讲究，这个时候绝不能有先女后男的绅士风度。得反过来，先男人后女人。女人身上有阴秽气，秩序弄反了男人就得沾上秽气，来年就会不吉利。洗澡从村东头挨户轮着，这家男人洗完了，就抑着头、扯着嗓子叫着下一家的男人，不用上门叫，那一声亮嗓队里谁家都能听得到。还没轮着到的，就可以听着声音估摸着轮到自家的时间。男人都洗完了，再如法泡制女人洗。

     水乡平原，能源缺乏，烧那一锅温水得需很多柴禾，因而那一锅水要从开始洗到结束，水实在洗的浑泥了，至多舀掉一点，加上一些新水，添把柴烧一烧，接着洗。 那洗澡虽是泥浆水里泡泡，谈不上舒服，但一个冬天就那么一回，洗完后还是觉得很惬意。洗完这次就得到来年插秧的时候，天气暖和穿单衣了才能在自家家里享用。

   不管舒服不舒服，农村人相信洗了澡便洗去了一年的秽气霉运，把过往一年里的不如意全都洗掉了，在换上过年的新衣服同时，也换上一个干干净净的身心迎接新一年的春天。

历史随风远去，我们在遗存的图像中盘桓，那曾经的“洗澡”已演绎成为一个悠长的故事。那时人们洗澡都只是为了将身体洗干净，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进入上世纪９０年代后，随着热水器的逐渐普及，人们渐渐将洗澡的地点从澡堂换到了家里。在家里洗澡，不仅方便，而且舒适，洗完澡就往床上一躺，舒舒服服地直接进入梦乡，很多曾经红极一时的澡堂开始萧条冷落。

     到了２１世纪，洗浴的内涵与外延都大大丰富与扩展了。“洗”的功能相对地淡化，而“浴”的追求则日益突出，人们不再拘泥于“洗澡只是清洁身体”的观念，开始希望从洗浴中发掘更多的休闲娱乐享受，甚至是保健作用。

     生活富裕了的扬中人不断提高自己生活质量，追求物质生活上的享受，与洗浴相关的行业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一夜之间开满扬中大街小巷，洗头房、足疗房、桑拿房林林总总随处可见。

     如今扬中朋友相见，最高频率的词就是：走，请你洗澡去。

扬中洗浴业服务的项目非常丰富，功能越来越全，不仅有洗浴桑拿、洗脚、按摩、免费就餐等，还能提供棋牌、书籍、上网等休闲娱乐项目，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市民。洗浴作为一种外来文化，正被扬中人慢慢认同与接受。

     茶余饭后，酒足饭饱的扬中人，最喜欢三朋四友，一家老小  相约洗浴房躺在空调房里吃着冰水果，让专业的洗脚技师为你做脚底按摩，然后美美地睡个觉。

     富裕了的扬中人已经成功地把最初的洗澡生活，演绎成洗的“文化，不管是政府官员还是走贩商贾，为缓解压力与疲劳，都会以这种方式尽情地享受生活，人们正以一种科学、健康、开放的心态看待自己的身体。共同构成扬中水文化的一部分。

未完待续

二00九年八月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