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合一出版了他的第一本诗集<<钝>>,中午的时候,几个朋友聚了一下,以示祝贺。
书封面做得简单,显得很干净,晚上用数码相拍了几次封面,效果不好,现在这张是用手机拍的(想起很久之前帮朋友用打字机打印装订诗集)。
很少在博客里用非书面的语言来介绍出版物,但愿意给任合一写几段话。
因为这8年的友情。也因为前几天晚上他过来找我谈人生谈到很晚。
人老了,需要老朋友。像<<生命清单>>中的那对老哥们一样,他们可以全世界跑实现人生所愿,我们大概也只能蹲蹲墙角晒晒太阳抽抽烟了,这也不能保证我会忍不住踹他屁股。
有个可以随意踹其屁股的朋友真好啊。
下午这篇文字是旧文了,可能有的朋友没看过,贴在下面,算是当作任合一诗集的评论了。

合一送给我的打印的诗集放在桌子上好几天了,厚厚的一叠。我没看。没时间。很显然我说没时间是在说谎。我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怎么能没有时间来读一读诗?
诗对我来说已经很陌生很陌生了。网上那么多那么多的诗歌论坛,我都去看。但对诗歌我好象得了失语症,一句话也不想说。但现在我只想好好坐下来,完成这篇文字。
这些天一直活在悲怆之中。
一直奔波在不同的角落里,奔波在酒精的燃烧中,奔波在陌生的地点和陌生人的眼光下……
不知道究竟自己在做什么,就那么机械的坐上一辆车,换一辆车,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象一只骄阳下迷失了方向的蚂蚁……
和我在一起的有合一。我们刚刚认识不久,算起来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和老世一起来看我。他显得很忙,我伸出手等着和他握手,他却一直在接那接不完的电话。这令我有点不愉快。但很快,我们成为了朋友。
有些人一辈子都成不了朋友。而有些,仅仅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足够了。此后几天,我们一直在一起,参加诗人们的聚会和各种各样的诗歌朗诵会。聚会也就是聚在一起喝酒。听朗诵也总是迟到。我嘲笑我们是诗歌的混子。合一也笑。
那天我们喝醉了。打车到前门,坐地铁,转乘公交,到我位于南三环的家。一路上合一给我朗诵他的诗歌,我很惊讶他居然能把他的句子记在脑海里。
我就如一个被人喷云吐雾/抽完/毫无留恋丢弃的烟头……/匆匆驶过的车辆和漫不经心的行人/在我身上/碾来碾去/撕心裂肺疼痛的感觉/其实从燃烧的那一刻/就有了……谁灿烂的人生背后/都有过屈辱的记忆/最敢承受的是/异乡陌生人的眼光……
断断续续记得这几句。坦白的说,这并不是我欣赏的诗歌。语言无张力,通俗易懂——我喜欢晦涩的诗歌,在艰难的理解诗句的时候,我可以看见诗人挣扎的内心。
但是后来,有一天在通州,合一的家里,午夜2点的通州,天气寒冷。我们从外面回来,难以入眠。我盘腿坐在床上,老世斜倚在椅子上,听合一谈他的故事,谈他的诗歌,谈我们的友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也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当时的他,只看得到黯淡的灯光下,他坦露出那颗孤独的、受伤的灵魂……
索性抛掉所有虚伪的外衣,我,合一,老世,三个人,谈到了人性。人性经常是一块刚刚愈合不久的伤疤。老世一度阻止我们。但合一还是说了,我们不爱听但却是真实的讽刺的话语。对灵魂的讽刺。后来我们都沉默了。然后有一种默契淡然的铺开。
合一说,我不想失去你们这两个朋友,所以我把自己解剖了给你看。“不会不会,假如我在世间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那其中肯定有你。”这句话是在心里说的,我想,无须把它形成语言。
那晚的谈话,使我刻骨铭心的记住了合一的一句诗:“谁灿烂的人生背后/都有过屈辱的记忆。”一连几天,我的脑海里总是若有若无的出现这句话。而且,在网上回贴的时候,我几度用了这句话。
谁灿烂的人生背后,没有过屈辱的记忆???
我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读任合一的诗。
我在激动的节拍里面丢失了一个词/犹如在别人痛苦的时刻忘掉了恋人/爱有如恨/喝咖啡的滋味/苦/含在心里……你还了解他吗/错的时间/谁还把他当作人生//
我/一个借酒浇愁的穷诗人/没有诗百篇的九曲回肠/只有醉过的人生/刻划了太多的伤痕//
放在平时,没有人会认为这是几句好诗。这年头好诗太多了,几乎让我们分表不出究竟什么样的诗歌才算得上好诗。我读任合一的诗,是在了解他的基础上才觉得,词语原来可以承担生命承担不了的重量。如果你站在生命的背景下,大声的阅读,你会感觉的到,什么是绝望的诘问!
从来都不认为痛苦是一件坏的事情。痛苦让我们冷静、反思、蜕变。痛苦使人成为诗人,让人变的厚重、仓劲。诗是转承痛苦的工具。
应该承受并享受这痛苦。
至少是合一、我,还有那些一样在路上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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