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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利作家斯卡尔梅达的《邮差》,我今年读过第二好的小说。
除了《围城》之外,我没看到过哪篇小说用过这么多比喻,满眼都是“像”字。不过在《围城》里,诗人是钱钟书嘲讽的对象,形象非常猥琐;《邮差》则可以看作是一本向诗人致敬的作品。小说讲述了一位小邮差马里奥爱上了一个酒馆老板娘的女儿,苦于“爱你在心口难开”,因此借送信之机向大诗人聂鲁达求教倾诉衷肠的技巧——其实也就是怎么变着法子的说甜言蜜语——不但泡妞成功,而且与聂鲁达结下忘年交,最终自己也成为一名诗人的故事。
其实这本书里何止这两名诗人,就连面如黑铁的酒馆老寡妇,教训起春心荡漾不能自持的女儿来也是一连串气势恢宏的比喻。她和马里奥、聂鲁达之间关于婚事的对抗,简直就是一场比喻的战争,双方妙语如珠,滔滔不绝,激烈和宏大程度堪比某年的台海炮仗。看来小说中聂鲁达的话所言不虚:所有智利人都是诗人。
不过我更喜欢它下面那句话:所有的智利诗人都是大胖子。:)
这篇小说非常浅显,没什么“微言大义”,但对话很精彩,文字画面感很强,可能跟作者当过电影编剧有关系。
小说里有一段特别有意思。在聂鲁达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马里奥和小镇居民陷入了狂欢,酒酣耳热之际,“约有一半左右的人到沙丘之中亲热。根据寡妇的统计,他们不是百分之百通过宗教或民政手续的合法夫妻。”语言不仅可以充当媒人,而且在恰当的时刻,足以成为最猛烈的春药。
PS:说句无关的话,这样的癫狂时刻让我想起了聚斯金德《香水》里的类似场景:全城人在格雷诺耶香水气味的诱惑下当众交姌,“老头和少女、故宫和律师夫人、学徒和修女、耶稣会会员和共济会女会员,情况乱七八糟,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情欲的甜蜜气味,充满着一万个兽人高声的叫喊、嘟哝和叹息,简直和地狱一样……”当人们被某种无法抵御的诱惑集体俘虏时,巴黎鱼市场出生的小丑、矬子、杀人犯、蛊惑人心者就成了被顶礼膜拜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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