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3

 

《可可西里》绝对是一个惊喜，但也有惋惜。王中军今后一两年一定会后悔，没有给这部影片投入更多的宣传费用，虽然目前的商业运作已经看到了直接利润，但是对于影片自身所具有的巨大潜力来说，我只能说王中军的冒险精神不够。80万美金的海外版权费难道是一份很好的成绩单？

陆川相对于上一部《寻枪》明显感觉他一直在寻找自己创作电影的方法，《寻抢》现在来看太过花哨和依赖演员自身的发挥，导演自己的风格在夹缝中生存。而《可》抛弃了这些限制和禁锢，甚至抛开了商业剧故事的基本法则，而完全从生命体验出发，试图直接把生命的意念展现在银幕上，这已经超出了一般导演对电影叙事的认识。

应该先说陆川的好，《可》的好。《可》是具有生命力的，是干货。影片具有常规叙事电影的开场，但是随着影片中“第×天”向前的推进，《可》凸现了自己独特的魅力。专业与业余演员的混用，藏语与普通话的切换，声音处理的如此写实，这些都是好的地方。《可》中对地平线在画面中位置的处理，显然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这让观众疏离叙事，而促使观众去贴近人物的内心。

从这一点上讲，《可》应该是一部用全景讲故事的电影，陆川也试图用全景建构这样的一个故事，这反证了《可》中大量特写成为这部影片大多遗憾之处。这算《可》的差，或是遗憾吧。

看到刘栋深陷流沙没过头顶的最后特写已然感到非常不适，不是叙事不清楚，而是太清楚，景别实在是太紧了，观众的脑子完全被演员一时一刻的表情所占据，而没有思考的空间。或许空间交代的更加明确一点会给制作带来致命的难度？

巡山队夜里出发的戏的声音处理非常出色，大大弥补了这场戏拍摄上的糟糕，甚至可以说《可》中所有的夜戏拍得都是让这部电影丢分的。日泰和队员夜间在星空下聊天的戏更加说明制作上的缺陷，且不说“繁星密布”的制作水准，至少所有演员的近景镜头的滥用失掉了这部电影的风格，而变得平庸，画面同时突然性的颗粒猛增，反差加大，不知道的会以为是洗坏了拷贝。

还有刘栋回来找自己女人，晚上在汽车里的夜戏。从叙事节奏上，这场戏出现的位置很好，可是又是拍得庸气十足，与整部电影的气质相距太远，再一次把观众拉近与人物的距离。这种反复调动观众与叙事的距离，时远时近的手法对观众实在是一种折磨，所以说《可》的导演思维还没有完全统一。刘栋夜里找女人戏的目的应该是再次放缓叙事节奏，暂时支开观众的注意力，增加悬念，但现在的拍法是喧宾夺主，加强了刘栋一个人的性格，而偏离了《可》的主旨精神，这样的思维开小差应该是批评的。还好影片具有一个伟大的结局，影片最后一场戏应该可以载入史册。

个人预测《可》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会在各种影展上斩获各种奖项，他是让国际影坛了解中国电影新发展的一个代表，或许制作和手法上尚不高明，但《可》所体现出了中国电影人一种高贵的精神气质，对生命本质关注的精神，这在当下的中国电影中显得如此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