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

前几天，去一个小超市，兜兜转转了大半个小时，选了几个杯子，付款之时，收银台的小姐找给我两个一角的硬币，再加上一粒糖果。我坚持不要糖果，小姐不客气地说，没零钱了，然后把我的杯子搁一旁，很明显的态度：要不要随你。气愤之余，我还是把杯子买走了，因为我不想浪费这大半小时的工夫。随后我在旁观察了一会儿，不少顾客也碰到跟我一样的情况，有些人无可奈何地拿走了糖果，有些则撇下选好的货品，气冲冲走人。

我是相信了，江门的超市的确是缺少零钱，而非为了兜售那几粒糖果而故意如此。网上搜索了一下，这种情况在很多地方都有发生。媒体报道，有超市在醒目位置张贴红榜，以106元换取100元的一角零钱。而为缓和零币紧张状况，广州地铁站自动售票机停收20元纸币。

而与此对应的另外一种情况，是不少银行拒绝接存大量零钞，或者要收取一定的清点费。有人为此而忧心忡忡，更有一些法律界人士建议，应取缔兑零人的钞票售卖活动，也应取消银行的“零钞清点费”。

这些言论，可以说是两头都犯错。首先，银行也是商业机构，也必须为盈亏负责。清点零钞是一项十分耗费人力的工作，而银行并非专业于此，强迫他们一定要如此做，社会成本是非常巨大的。也因此，在2003年，银监会公布《商业银行服务价格管理暂行办法》，其第十一条规定，银行对零钞清点整理的储蓄业务可以收取费用。

其次，可以说，在零钱荒之中，恰好是兑零人的中介活动促进了零钱的流通，有效缓解了零钱荒的难题。这些人去公共汽车公司，用大钞换取零钱（公共汽车公司求之不得，因为他们不用去银行排队兑换大钞了，还要支付点钞费），再去到超市，用零钱换取大面额钞票（超市之利，勿言而喻），做了中介工作，竞争之下，赚取的是基本的手续费。

如果把这些利人利己的市场行为当作“投机倒把”一禁了事，恐怕才真正会使零钱之荒越演越烈。当发币机构有一定比例的零钱供应市场，所谓“零钱荒”实在是不足以成忧的，但如果还继续用计划的手段去对付市场，一有问题出现，便认为是市场之弊端，掣之以管制二字，非单零钱，万物皆可成荒。(《晶报》闲闲经济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