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乐的动迁工作比当初想象的还要难。市里给我们下的令是:一个月内全部动迁户要搬出去。4月20日中的标,就是说到5月20日搬迁要结束,可是到了5月20日大部分还是照样没动。这是市房地产领导小组办公室和市建委给确定的任务。后来他们也知道这个任务确定的不太可能实现就又说至少要搬迁出一半,两个月内,也就是在汛期来到之前必须全部搬迁出去。可是他们比我们想的还简单,愿望也是好的,我们也希望如此。但主要是这里的五百多户的动迁居民不同于城市其他地方的动迁户,大部分是低收入的贫困户,他们往哪里搬?我准备了一批用来安置一次性搬迁的商品房,主要是用于无处过渡又没有钱投资的那部分居民。有些素质较好的住户都能通情达理工作也好做,一般都积极响应与配合,可是这有一些是既没有钱也不投资的住户,各方面的综合素质也差、小市民的意识或是小农意识倒很强,他们即不去住一次性搬迁的也不用自己花钱就能住上的新商品房,也不理睬你,他们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不想搬”“住棚厦我愿意”而实际上却是想通过动迁能发个财什么的;有的就是要回迁,这也合理,可是对超规定面积部分不拿一分钱投资,这就不太说理了,你答应立下字据我就走,否则坚决不搬!有的就等到旁边楼建好后一分钱不拿直接就能搬进去“政策规定我不听”,就这样坚持着耗着。市建委一位副主任来了解进展情况时看到这种现状也很无奈,最后只留下一句话“这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再没有话可说就又走了。
两个月时间又很快过去了,市建委主任王国库来到现场也只能朝我说说而已,当然也大加不满:“为什么还没有搬?必须在一个月内全部搬出去!”还问是谁在这里负责动迁,有没有能力?当听说是大连市老资格的住宅办的动迁处,他又不说什么了。我和王主任说,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办法也只有不必全部搬走。其实我也知道全部搬迁对我们统一规划建设很有利。可我又无能为力一下子全搬走,我知道房源还没有全落实,资金更是还没有影。这一点只我自己心里清楚,但我却讲了这么一番道理:可分段进行,主要集中力量先清理出一半的地方出来分期施工,然后倒出手来再分另一半那就是岗上那部分拖后拆除,因这是汛期不受影响的那部分,在没有进行施工前仍可先住一段时间,这样既可减轻开发企业的负担,又可缓解居民百姓临时搬迁投亲靠友的难处。因为这里本身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以营利为目的的房地产开发。这一片占地有十多万平方米的土地,在当时的经济条件下不可能同时一下子全部清理出来,并同时进行施工。这在当下自1993年后的房地产低迷时期,国家收紧银根刚刚还喘息未定的时候,现实也不客观谁也没那个能力。就算是有这个能力,可有关部门的具体操作手续也一时半会儿地下不来呀,象从地质钻探开始到出管网总图、规划详细图和单体设计图,哪一项最快也要至少二十天到个把月的,半年内能清理出来那也很不错了。就说那最简单的管网总图至今也还没出来;“三停证”也是如此同样没有办下来,不停水断电住户是能靠一天是一天,等等这都是些具体问题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我们马上强行都给动走,激化矛盾不说,到时候不能马上施工而长时间“晒地皮”老百姓意见会更大。王主任听了我的说法觉得也有一定道理,也就不强调非得一个月内全部搬迁出去了。但是他又问了有哪些部门不是太配合?可我也不能说,他没有事,我将来会有事的,我还得要继续干呵。他见我犹豫就又追问道,“有问题你迟管说”。我想了想又鼓起勇气提出了市电业局的基层局,让我们从二七广场西南部直到我们这里约有三公里的线路要我们改造更换的事,我说这不太合理也实在是承受不了。王主任一听火了,拿起手中电话就直接给市电业局局长挂过去,问其有无此事,是否有点不合理?那面根本不清楚这事,说等落实一下再说。其实,这也是这些专业部门的通常行为,抓到谁谁就得干,不然“没有线路”“没有资源”或线路老化不够用,你就得干等着。关系密切的,或对有些人有利可图的,这种事就可免除了。而我没那个财力额外“出点血”这是在正常办,何况还是市长抓的重点工程,我觉得没必要低三下四,也就不可能给某些人什么好处,人家自然也就不会白给你“免除”。王主任和电业局长通了电话,当然就是要取消这种不合理的作法了。可是这下我可惹了大祸,得罪了区局的人还了得?他们对我大加不满,我也不在乎,心想:我是小旗挂在大船上了,这是市里的重点工程,你们还能怎么着?就这样我就没花那些怨钱,当然也省了上百万的线路改造的费用。
我借此机会又给动迁人员鼓劲:要求他们加快步伐,千方百计提高动迁工作效率。我没有更多的钱拿给他们“补贴”,我也想了,就是有,他们也未必能迅速完成动迁任务。此时,正好威海方面给我送来10箱应季大樱桃和10箱花生油。我让人全部拿到动迁办,给现场参加动迁的人员包括协助的人员分了。他们的干劲又加快了,苦口婆心,耐着性子做居民的工作。有的可能也是“连哄带骗”地将一些动迁户给“熊出去了”。在他们看来,动迁之难,真是难于登天。
这里的五百多户动迁户难动不说,而那些公建单位也是如此,虽然单位都不大,可是却更难办。特别是街道区街企业更不好办。其中一家肉制品加工厂,原来在开始动迁前一两年就早已关门了,这因回动迁则又“龙兴”起来了,要的代价也离了谱。我和动迁人员讲,就是要根据现状给予测算赔偿,多一分也不给,要求他们严格控制按实际价值做工作。而大染厂下面的房产部门却和动迁人员打的火热,晚上还私下宴请了动迁这些人,想让其给予他们“一些照顾”。却让我知道了,令我十分不满:我是主,我又与你们厂还有合作项目,你们不找我而找他们,我这里能通的过吗?在第二天接下来的有市区防台防汛指挥部等方面领导参加的现场会上,我对大染厂的临建堵塞在将要进行截洪沟施工的那部分临建房大加不满。负责基建行政的新任陶副厂长在汇报时还强调他们做了如何多的工作、进行了多少努力等。可我也没客气地,没等他说完就厉声并带有不满的口吻说道:你们工作了怎么每年还出现了那么多的事故?你们做了那么多的工作怎么还在堵塞着泄洪通道?你们那么负责任怎么还置百姓的安危于不顾?......我指着他们的一些临建房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有点“得理不让人”,我要求他们马上拆除!大染厂到会的副厂长和处长们都没了话说,市区防汛办公室的领导也认为,是他们的那些临建堵塞了通道,有很大的不安全因素。最后当然我也达到了目的,让他们很快拆除了,什么代价也不要讲。后来,我心里也总有点对陶厂长他们不太好意思。必竟我和这个厂的上下领导等方面关系还都不错,我算干什么的这样态度对待人家?人家必竟是在全国此类企业名例第一的大厂的领导,可我也是无奈没办法呵。我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后来有机会和陶厂长解释了一通,人家也没觉得怎样我心里才有点安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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