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父母在天津上学的牛姝雅,牛姝然姐妹俩暑假期间回到故乡宽沟,并以学生的身份参加了这次支教活动,白天和宽沟的孩子们一起上课,放学随支教老师一起家访。当她们看到没有条件走出黄土高原的小朋友吃的全是粗茶淡饭,平时最关心动画和电子游戏的孩子,出墙报时竟引用海子的诗表述:从现在起开始关心粮食.......
我们没有想到,在歌舞升平和吃香喝辣的今天,粮食竟然是孩子们最美好的梦。今年毕业于甘肃政法学院的支教老师段珏说,童年的暑假里,她就很少见到父母,那时候爸爸妈妈为了让孩子不饿肚子,每天天还没亮就带着干粮赶着羊群下地干活去了。晚上,当父母晚上从地里回来的时候,操持家务的姐姐带着她和弟弟已经睡着了。后来渐渐长大,她每天看着父母亲辛勤的在田间实现着他们的梦想——一个可以丰收的季节。直到她考上大学,父母送她去兰州那天,她才发现同住一屋的父母亲竟如此苍老。大学毕业后,她回到了家乡,生她养她的家乡一切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是村里有好多年轻夫妇各奔东西和拖儿带女已逃离了小山村,此时,年过半百的父母苍老像古稀老人,风满瘦弱的样子几乎让她认不出来。
8月10日,因好奇大西北既在上面吃饭又在上面睡觉的大炕,我们特地到段珏家住了一宿,她父母也是很晚才回到家里,看到家里来客,两位过度操劳的老人忙于给我们上茶,坐下聊了一会就睡觉了。第二天清晨,当我们起来的时候,特别苍老特别勤劳的老人已不见踪影。段珏说,粮食不仅仅是孩子们最美好的梦,粮食也是一辈子没吃饱父母亲最美好的梦。
提到粮食的话题,现年72岁的老村长李智仁更有发言权,他说:“一百三十多年前,清政府曾在宽沟设立景泰县县衙,县城的周边除了农田就是原始森林,山泉直接流进县城,山上山下还建有关岳庙、城隍庙、九天神女庙、六神宫、子孙宫、菩萨阁、宽山书院等古建筑群。老县城不仅有敬老院,托儿所,还有男校女校。座落在县城中心气势恢弘的宽山书院,前后都有成片的参天古树。文革时期,所有的古建筑群和宽山书院,被当成必须摧毁的四旧全给拆毁了,宽山书院四周的成片森林也被砍光了。可惜啊,太可惜了!现在就是投入几十亿元人民币也恢复不了原来的风貌。生态被破坏后,山泉水慢慢枯竭了,原来的成片农田变成了乱石滩。当时全村人没有饭吃,我就带全村的群众到附近的山上挖石膏,在那个年代,给石膏厂挖石膏是唯一的副业,为了多挣钱吃饱饭,从1964年到1981年我一直带领全村人挖石膏,由于太拼命了,曾五次胃出血,眼球也被放炮炸瞎了。改革开放后,县里给我们20万元打井,我带领全村群众打了两年,共打了四口250米的深水井,通过测量,150米就是水层,四口井的周围全架上了电杆。井眼打好后,也没有人给我们解决水泵,抽不出水也没有人管了,上面的领导从来没有来这里,来我村最大的官是乡政府管计划生育和抄表的干部。我曾经找过县乡各级领导请他们想办法解决水泵问题,没有人理睬我,当时我非常生气,还问他们是人民的公仆,还是人民的老爷。我当村官一直当到60岁才退下来,这辈子,我不拿群众的一针一钱,做任何事都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拼命了一辈子还是吃不饱穿不暧。”
说到伤心之处,老村长落泪了。此时,老村长李大爷的老伴接过话题说:“没饭吃的时候,如果没有我家老头子带队挖石膏,全村人都得饥饿死···········”
稍息片刻,老村长接着说:“我母亲是四川平昌人,她是红军指导员,部队长征到达陕北后奉命在陕甘宁边区开创根据地,因打仗受伤留下来,经上级安排与我父亲结婚。1983年去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每月15元的补助金只领五年妈妈就去世了,老人家死后也没有人来看她,更没有人送一分钱。一年前,我家的房子倒塌了,之后不久,我的媳妇也跟别人跑了,媳妇跑了以后,儿子也跑了,留下一个孙子与我们相依为命。现在我住的房子是花一万块钱从出逃的人家那里买来的。粮食,温饱,是我们几代人都无法实现的梦想。


支教老师吴海霞端着当地的主食“锅盔”给大家品尝。

美籍华人杨本华(右一)与老村长李智仁(中)及退休的焦老师合影。

支教老师张守娥给老村长李智仁送“温暖”。

段珏和她写满沧桑的父亲在家门口合影。

当地的支教老师段珏(中)引领外省的支教老师黄莹(左)芮忆忆(右)参观自家的羊圈。

支教老师杨志杰在给段珏家的羊羔喂草。

支教老师段珏(后)引领外省的支教老师黄莹(前左一)芮忆忆(前左二)杨志杰(前左三)参观自家的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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