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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批改定的十首

(2015-06-16 18: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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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何以解忧

 

 

何以解忧,惟有写诗。

在画面中你看见自己,

在一首诗里你经过了自己。

逝者如斯,不是水,

但上面有水的波纹。

 

一些并不是针对你的声音,

一些看不见的生灭。

有人在某处微笑,

有人在某处但不是此时。

 

一些人和事在关注以外。

然后关注了但在思念以外。

而现在只有思念,

这是诗的确切形式。

 

何以解忧?何以自慰?

你不能搁笔并且停下。

生疼是因为要挤过去,

破损就会粘住一些东西。

 

 

 

 

·春纪

 

 

已经快到夏天,

他突然闻到春天的气味。

迟缓,但还是松开了。

他从一个冬天直接走入到暮春,

在一个傍晚,只是一个傍晚。

 

他的步幅有一点奇怪,

像蹦跳舞蹈。

他爱的人已现身在初夏的街头,

穿着断袖衣服。

他爱的人在镜中,像被晚风摇曳。

 

可他死人还在地下,抓得越来越紧。

那些新鲜的、陈旧的……

他也曾和他们一起

并肩走在季节的边缘。

春天很快就过去了。

 

 

 

 

·割草记

 

 

那些不知名的巨草长在湖边的浅水里,

船像云一样飘在它的半空。

船上的孩子跳进水里站起来,

就没有那些草高了。

柴刀挥舞,像砍树一样把草砍倒,

拖上木船之前在水面漂上一阵。

几棵巨草就铺满了船舱,

和仍然站在水里的草一样绿。

夕阳无一例外把船和草染成金色。

他们把柴刀和衣服扔上船去,

开始在明晃晃的水里玩耍……

 

整整一个下午,直到

有人踩到了一块石头。

那股浑浊的红色冒上来以后天就突然黑了。

船上的青草失色,就像枯草一样。

孩子们上船,索瑟着。

木船云影一样漂过月下荒凉的湖面。

 

 

 

 

·雨中游戏

 

 

1、致亲爱的大猩猩

 

雨让人兴奋,让淋雨的人沮丧。

他狂奔进屋,用浴巾把自己擦干。

这时窗外的街上已是汪洋一片。

他又兴奋了。

 

雨停以后,有人提着鞋子在水里走。

他长袖善舞,必须练就一种风度。

暴雨如鞭的画面里拼命拍打多毛的胸部

已经不时兴了。

 

 

2、人或为鱼鳖

 

雨能下多久?持续的时间能有多长?

有多少雨可能成为传说?

“当年,南京人坐在城墙上洗脚!”

“当年,我们卸了门板当船,摆渡收钱!”

洗脚的事还是闹长毛的时候,

卸门板也是三十年前。

“有一次大雨下了九九八十一天,

人都死绝了!”

这不是在说当年,大概是以后吧。

 

 

 

 

·劫后余生,却以为死而复活

 

 

一个人搬进新居,

有死者被砌进墙内,但他不知道。

他因此得到了更大的空间。

一扇窗对着暮色打开,如此静谧。

窗外即是冥间,但他不知道。

 

 

 

 

·末班车

 

 

他总觉得有人在观察自己,

车窗,一个侧脸。

深夜的末班车上已没有其他乘客,

他仍然保持着这一姿势。

夜色让他感动,而他在夜色里,

激越的心体会着不凡的沉静。

他的表情严肃,皮肤也紧,

射入车内的光在表面游移。

末班车经过一个漆黑的街区,

司机的背影后面有两只烁亮的瞳孔。

他觉得自己是一匹孤狼。

 

直到今天我才看见了他——

作为期待中权威的观察者。

他的骄傲和孤僻一如我,

只是同样滑稽。

并且由于年老色衰,

我们都不再乘末班车了。

 

 

 

 

·爱她的人死了

 

 

他喜欢她,而她喜欢我。

喜欢她的人今年死了。

她我去年见过一次,也已经老了。

 

前些年她去国外做心脏手术,

电话里向我托孤,所有的内容

都是他代为转达的。

而他身体健康,只是为她担忧,

也为自己不平——

“她为什么不把孩子托付给我?”

 

然后我见到了她。

手术相当成功,但医治不了衰老。

“现在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玩了,

打牌一打就一个通宵!”

我点头,但心里拒绝了。

这以后再无联系。

 

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他的消息。

他病重甚至追悼会上她都没有出现。

喜欢她的人已经死了,

剩下的我只是她喜欢的,

不会和她回到从前,

打牌一打一个通宵。

 

 

 

 

·红霞饭店

 

 

饭店的名字叫“红霞”,朝东。

似乎真有霞光映在楼面上。

只是那些光有些陈旧,

应该是晚霞而不是朝霞。

 

父亲坐在油漆磨光的地板上,

夏天也不觉得热。

蚊子不再叮咬他枯瘦的身体,

窗外的晚霞或者朝霞可以直视。

如果你在夏日病重并且消逝,

那一定是一个比较舒适的凉夏。

 

那条街上还有一家布店,

母亲喜欢走到那里,

待在花团锦簇中。

也不买什么,看看摸摸就觉得平静。

布店里有霞光一样斑斓的色彩。

 

我本以为母亲那时年轻、爱美,

照料父亲感到压抑。有一天

突然想到布店的名字叫“布布布”。

不!不!不!——我听见母亲说。

只是她的声音有些陈旧。

 

 

 

 

·乡村轶事

 

 

必须保卫母亲,必须守护在她的身边。

必须是她的儿子,看上去也像两个儿子。

 

要让全村的人知道,他们家是两个儿子,没有女儿。

母亲虽然年轻,哥俩已经长大。

能挑两百斤重的担子,能制服任何一条大汉。

 

没事的时候,兄弟俩就在家门口练武、互殴,

必须鸡飞狗跳。但只要母亲的一声轻叱,

便立刻住手。

 

必须让觊觎寡妇的光棍绕着他们的破屋走,

兄弟之一会跳出院墙,提着铁锨猛追二里。

另一个兄弟则大声呐喊。要让全村的人知道。

 

必须掀翻那个提着点心来的小学老师,

骑在他身上,让他喊爸——

“爸,爸,你们是我的亲爸,是我祖宗!”

这样,他就不能再做他们的后爸了。

 

 

 

 

·孤儿寡母

 

 

他不敢回到那个家,

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他不敢不回去,

因为出事后需要处理、善后。

接近那扇门,步履越发沉重。

在楼道里站一会儿,抽支烟再进去吧。

敲门的时候手像酒鬼一样颤抖。

他就是一个酒鬼,每次都幻觉大起,

不是水灾就是火灾,

家里总得出事,有人横尸床上。

 

他的老母也在担心,

不是革命就是车祸,他横尸街头。

母子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直到熄了灯,在各自的房间里睡下,

黑暗里再无纠结。

就像他们可以去死了,

或者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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