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梦。

我把一只盒子捎给一伙人，他们住在一个大房子里，气氛像考察队。

有人去门边抖盒子，从里面跑出一些大型动物，牦牛之类的，拥向前面的草场空地，蹄声震动地面。

草场上有一些当地的动物，也是大型的，大象什么的。

我闪过一个念头，这是否会造成生态破坏？

后来草场变成了操场，能看见前面的围墙。

新来的动物黑压压的，显得野蛮、土气，顺着跑道的拐弯处奋力向前。一些树荫落在动物的背上。当地的动物则比较悠闲、高贵，颜色也较浅。

两伙动物交汇在一起。

我表示有一封信或者字条，大家开始寻找。

最后找到了那只盒子，它已经被送进炉子里焚烧了。

从炉子里拉出盒子底部的纸板，在夹层中果然藏着一张字条，似乎是宣纸用毛笔写的，字很大，但我没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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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久没做梦了，或者说做梦但记不住。

昨天还在和老丁他们讨论做梦的问题。

有一个规律，凡是记忆力好的人都记得住梦，记不住梦的人可能是记忆力不好，或者衰退了。

昨天重读了卡佛的三个短篇，比以前读他感觉更好。

视角非常固定，两部分叙述交错——事物观察和内心独白，都不是什么新鲜东西。

在客观叙述中有主观，主观描绘中有客观，交融得很自然，分寸感强，可见其功力。

卡佛被称之为简约派，简洁是直接的印象，他有一大特色，就是敢于忽略知识性的材料，只动用常识。

有常识也就够了。

知识和常识绝对是两个概念。

所以卡佛近人，有更普遍的阅读可能。

海明威砍伐形容词，砍伐主观煽情和所谓的文学性，卡佛砍伐的则是知识，无论是书本知识或是过分个别的专业知识。

这是卡佛的贡献，也是他的新鲜之处。

他的短篇看上去那么简单，似乎人人都能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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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的写作是强调文采的，海明威对此说不。

后来，在写作中流行炫耀知识，似乎是必不可少的，从流行文学中的品牌到严肃文学中的学识以及现实主义作品中的专业技能。

卡佛对此说不。

文学中的情商大战变成了智商大战，变成了记忆力信息量的大战。

最根本的东西——关系，被遮掩了。

人和人的关系，人和事物之间的关系以及心理的微妙被遮掩了。

至少小说是赖此为生的。

无论愿意不愿意，我们都得死，都得遭遇各种艰难困苦。

惟一的区别是：愿意，或者不愿意。

而愿意和不愿意是大不相同的。

愿意的意思是观察、体会它，无论好事或坏事。

不愿意的意思就是抗争或逃避，碰到好事就竭力维持，其结果还是一样的，只是付出了额外的沉重的代价。

即使是在抗争、逃避或维持时也应该有一份体会，应该有体会的余地和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