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行

国庆大假，和文武贝、外外去了成都。成都八十万人出城，在周遍的景点游荡，把一座“空城”留给了我们，好不惬意。好在我要见的狐朋狗友都在。何小竹正在“闭关”赶一部书稿，他对我说：“你来了，我还闭什么关呢？”真是温暖人心。翟永明也于国庆前夕从意大利赶回成都，时差还没倒过来就开着车来机场接我们了。在成都头尾六天，无非是吃饭、喝茶、泡酒吧、逛马路，和一帮写作“搞艺术”的朋友相处，看似和南京并无两样，可的确有什么不同。临别时外外说出了如下惊人之语：“以后我要死在成都！”他是第一次来，说法虽然夸张却不无道理。

一天我们去了华阳何小竹刚装修的房子，顶楼，两百多平米，附带一个很大的屋顶花园，车程距成都市中心半小时不到。小竹是零三年买的这房，一千五一个平米，据说现在涨了，也才两千多。整个小区环境犹如森林，到处是树木、藤蔓，宽阔的草地直到河边。要是在南京一千五一个平米无疑是做梦，就是走出南京，走到天上也没有这样价格和环境的房子。这就是不同。小竹无固定职业，靠写副刊为生，老婆不上班，女儿今年刚考上大学。虽说他是一个极有责任心的男人，但如果在南京恐怕会沦落到吃低保的份上。可在成都，这家人不仅吃香喝辣、日子滋润，还住上了这样令人羡慕的大房。

在我的印象中，这些朋友夫妻或是情侣，似乎只有一方工作。是男的工作女的在家还是女的工作男的在家，并无关紧要，反正只要一人工作就能一家过活，两人同时工作则是一种浪费了。比如华秋，在家写作并不挣钱，老婆上班。华秋虽说手头短点，也只是缺少零花钱，但他心安理得、笑容常在，三十三四的人，满脸的笑纹看上去就像是五十岁的老汉。

吉木狼格曾在南京生活过一年，这方面应深有体会。无论在南京还是在成都狼格都没有工作，但在南京显然感觉到了压力。渐渐的，人也变得畏缩和迟钝了。狼格也曾想找个什么工作干干，但你想想，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还是个彝族，离乡背景的，又没有文凭和专业技能，在南京这么个地方怎么可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呢？怎么可能混得发达呢？但在成都就不一样了，他不用工作，或者说可以一心一意干自己最擅长的工作——写作。见到狼格时虽然他刚大病初愈，但人的整个状态是那么的放松、自信，和我谈论着他计划中的巨著《名马》，旁边陪伴着美丽、能干的女友。我不禁感慨，成都女孩真的爱艺术，不仅爱艺术她们还爱艺术家，这就更了不起了。

外地的姑娘也爱艺术家、爱诗人，但她们爱的是女艺术家、女诗人。我们一连三个晚上待在翟永明的酒吧白夜里，前两个晚上都碰上了慕名而来的女孩。第一天晚上是武汉的两个女孩，学生气质，清纯可爱。第二天晚上是广州的两个女孩，时髦大方，她们都是慕翟永明之名而来的，被外外“接应”到我们桌上。第三个晚上估计也有慕名而来的女孩，但外外已经懒得接应了。作为南京方面的代表，他也被翟姐独特亲切的风度给迷住了，无暇顾及其他了。外外喝了无数啤酒，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真的，在南京时我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兴奋过。

看来成都不仅是一般的闲散、一般的舒适，它非常适合写作、“搞艺术”的人生存。那种闲暇、那种气氛、那种较少压力的环境、那种不无豁达的人生态度和价值观在今天不说绝无仅有，也是难得一见。

2005-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