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水面的影子》:灵魂的刮骨疗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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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国产电影极少出这样的片子。
看多了古装戏和大场面,我们难得有这样一部在现实里、在细微处去把人的灵魂刮骨疗毒一样慢慢观察的电影。
第一吸引你的会不会是这部影片的名字?这样的名字很适用于一部惊悚片,但这又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惊悚片儿。没有血淋淋的肢体,没有突然从卫生间冒出来的黑头发,它更多的是对隐藏在人的心里深处的一种不安全感的X光片儿式的透视。在这样的一种透视下,周露就是我们,我们就是周露,我们不知道剧情下一步会发展到哪里,就像我们不知道谁在操控着我们并不坚实的、充满了不安全感的命运。
在这样的电影里,你会前所未有地、那样强烈地去渴望一束阳光。你会渴望阳光普照大地,你会渴望在阳光下自由奔跑、大声唱歌,你会渴望像是村儿里的老头一样插着袖子、蹲在阳光热烈的西墙根儿哪怕是仅仅抽一袋旱烟。阳光,就代表着人的心理的安全。因为,影片中很多的镜头和故事都是在阳光并不透彻的环境之下拍摄和发生。人,活于黑暗之间,虽然黑暗给了人许多大胆的自由和快乐,但缺少阳光的黑暗也会让我们变得不愿再去、也不敢再去面对熟悉的陌生人以及陌生的老熟人。
周露,并不仅仅是周露。
幼年丧父以及母亲再嫁的经历,让敏感的周露在很小的时候就在心里留下了阴影。她会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父亲;她会觉得正是因为有了她,母亲才在冲动之下杀死了继父;她会觉得爱自己、又接受不了自己被强暴过事实的丈夫,也是因为娶了她才注定要以悲剧收场。在周露的心底,始终纠缠着这样一种神秘的宿命。这样一种宿命,成了周露自作的茧。摄影师故意采用的俯拍和近景镜头,又把这种茧牢牢地压制在周露、还有观众的心头,不得解脱。心理,故事,幻觉,真相,无法重新来过的成长,如果你的心足够冷静,那么可以找人陪你看完这部把人的心理刻画到如此沉郁的影片。或许,把我们每个人的心理阴暗面,一点点藏到一处就是一个周露。所以我们才说,周露,并仅仅是周露。这正是导演高明的地方,我们不是在同情周露,我们同情的只是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藏着的、但又的确在心里存在的自己。
这样一种同情,会在周露走出女子监狱,满眼是大片大片的阳光、满眼是大片大片的草木绿的时候,得到一种最终的解脱。看着周露可爱的笑,我们知道所有的无辜与罪恶终可以救赎,我们也终可以原谅这苦逼的红尘,以及许许多多当初我们看来怎么也无法释怀的过往。而影片更深刻的地方在于,这把周露带出心理和命运困境的女警官自己本身也处于一种亲情的纠结之中。当身为犯人的周露去体贴地给咳嗽中的女警官捶背的时候,她们,究竟谁才是谁的救赎者?
这部片子获得了很多国外大奖。当许多大牌导演热衷于玩炫、玩场面的时候,我们需要这样一种电影本质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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