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牟版《庄子》初始本，外篇《达生》第八章“斗鸡四境”

张远山

原文

纪渻子为王养斗鸡。

十日而问：“鸡可斗已乎？”

曰：“未也。方虚骄而恃气。”

十日又问。

曰：“未也。犹应响影。”

十日又问。

曰：“未也。犹疾视而盛气。”

十日又问。

曰：“几矣。鸡虽有鸣者，已无变矣，望之似木鸡矣，其德全矣。异鸡无敢应，见者返走矣。”

今译

纪渻子为周宣王驯养斗鸡。

过了十天而问：“鸡可以斗了吗？”

纪渻子说：“还不行。正在虚骄自得而恃气自雄。”

过了十天又问。

纪渻子说：“还不行。仍然回应声响和影子。”

过了十天又问。

纪渻子说：“还不行。仍然怒目疾视而盛气临人。”

过了十天又问。

纪渻子说：“差不多了。即使听闻鸡鸣，已能不为所动，看上去一似木鸡，真德葆全了。其他斗鸡没有敢于应战的，见了就转身逃走。”

【辨析】

本章简明抉发庄学四境“无知，小知，大知，至知（无知）”。

描写四境，合于《应帝王》季咸四见壶子（亦扣庄学四境）。

木鸡达于至境，合于《逍遥游》四境动植范型。

描写木鸡之状，合于《应帝王》“至人之用心若境，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 

（选自拙著《庄子复原本注译》，注释从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