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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濡以沫”奥义
——《庄子奥义》正文节选
张远山
小引
尽管猛帖之主(下文简称“猛人”)没接受寻正先生的美好建议“谁错了,谁认错”(XYS20071102),不肯爽快认错,我仍然高兴地看到,猛人颇合“科学”精神地知过能改,不再坚持庄子是大忽悠,而是有所退让:“庄子无非是用这个比方告诉我们,弱智的人分不清一些名分上不同但实质上相同的东西。”
迷信郭象的猛人,其古文学识、先秦素养、哲学造诣,根本不配论断“庄子无非是”什么,然而起码已经承认:庄子不是“弱智的人”,可以“告诉我们”一些重要道理。
不过猛人远未明白,这些重要道理,直到今天仍然极其超前,而且意义重大。
我又愉快地看到,猛人对庄子已经颇为恭敬:“谢谢庄子的这个成语”——“相濡以沫”。足以补证猛人自我否定了“庄子是大忽悠”的谬论,因为没有人会感激忽悠他的人。
猛人对庄子的态度固然有所端正,然而对我抉发被郭象伪庄学遮蔽一千七百年的《庄子》奥义,态度仍未端正。尚未通读拙著《庄子奥义》(恐怕也未读过其他拙著,或者读了没懂),就“忍俊不禁”而予“调侃”,本来就是轻薄的“伪科学”态度,而非言必有证的“科学”态度。我选摘“朝三暮四”奥义,猛人看不懂,却妄逞其能,去乱翻郭象篡改版《庄子》:“我翻过来掉过去,没读出‘狙公与众狙,隐喻庙堂君主与江湖民众’的奥义来。”
有人没读出奥义,难道奥义就不存在?盲人永远看不见太阳,难道太阳就永远不存在?《逍遥游》曰:“岂唯形骸有聋盲哉?夫知亦有之。是其言也,犹时汝也。”拙译:难道唯有身形才有聋盲吗?知也有聋盲。这句话,说的正是此时的你。
不知郭象篡改曲解,必定不可能理解《庄子》奥义,而是开口即错。任何人,只要按郭象曲解引用郭象篡改版《庄子》,必定字字皆错,永无例外。
2007年11月3日
“相濡以沫”奥义(《大宗师奥义》节选)
(前略。)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承自老聃“鱼不可脱于渊”。庄子终极指控专制“庙堂”:抽干造化天道的“江湖”之水,对本该处于有水之渊的自由之鱼,剥夺其天赋自由,强制性地置于无水之陆。
“与其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是庄子对“仁义”伪道的终极指控:与其把民众置于抽干上善之水的专制困境之中再施舍有限仁义,不如让民众自由遨游于天地不仁的浩淼江湖之中。
庄子终极指控倚待庙堂的悖道大知:对“鱼处于陆”的悖道本质视而不见,运用“名教”对民众洗脑,把违背天道的“鱼处于陆”论证为“道”。对“代大匠斫”的悖道本质视而不见,运用“刑教”迫使民众屈服,把违背天道的“鱼处于陆”论证为“天不变,道亦不变”;最后才规劝君主对“处于陆”之鱼实行“相呴以湿,相濡以沫”的有限“仁义”,把民众控制在忍受极限之内苟延残喘,确保专制制度长治久安。
庄子贬斥“相呴以湿,相濡以沫”的“与其”二字,不见于郭象版《庄子》,然而其铁证见于郭注:“与其不足而相爱,岂若有余而相忘!”故有两种可能:或为儒生郭象嗅出庄文异味,遂妄删庄文却忘改注文,不慎露出马脚。或为治庄后儒嗅出庄文异味,遂妄删庄文却忘改郭注,不慎留下铁证。无论真相如何,总之“与其”二字被删之后,贬语“相呴以湿,相濡以沫”被旧庄学谬解为褒语,全悖庄义地通用于日常语言至今。
(前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