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加亲家——写给译林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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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认识译林出版社的编辑朋友,还是在1984年,我当时还是一个研究生,在扬州参加一个关于狄德罗的学术研讨会,认识了如今已经退休的老编辑韩沪麟。
此后,我与译林的几代编辑都有来往交道。他们出版社和我们研究所好像也成了一种“亲家关系”。我们的翻译、研究成果,往往借助于他们的编辑发表出版。一南一北,彼此依托,迎来送往常常能见面。
每年的图书博览会和图书订货会,似乎是我们必定见面的机会。译林的编辑前来推荐新书,而我往往作为书会组委会邀请的“专家”,也在会内会外跑一跑,看一看,对各家出版社的新书做一些点评,意见还会发表在报刊杂志上。
由于我关注的是外国文学的新书,也即翻译的作品,所以对专出译作的译林出版社就格外关注一些。而译林社也确实不错,每年都会有一些好书,让我觉得新鲜。就以最近几年的好书为例,在我所推荐的2005、2007、2008年的好书中,就有译林社的《查令十字街84号》(美国作家海芙)、《剥洋葱》(德国作家格拉斯)、《大教堂》(美国作家卡佛)。
推荐,当然是推荐好作品。毕竟,让更多的读者跟你一起分享好的作品,是一个评论者的责任。但是,如果作品不好,选题不当,翻译得问题,编辑出版也马虎,那它们可就属于次品或者等外品,你就不能一味地唱赞歌了。
我这人有一“毛病”,对文字中的那些瑕疵,我实在是恨铁不成钢,每见如此,我就忍不住要提出意见来,严词指正。一次,我读到译林出版的2003年的法国龚古尔文学奖作品《布莱希特的情人》,发现翻译很有些问题,主要是译者不太熟悉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西方的军事、政治、宗教、社会、文化背景,有些词汇就不知道该如何翻译,闹出了一些笑话。我发现这一问题后,便花了一些时间,从译文中找了一些例子,把错误的译法和我认为应该译成的样子一并附上,给译林的老编辑参考,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批评意见,并希望能在再版时改正。
其实,这样的例子在各家出版社出的书中都有一些,见到文字不通,翻译谬误,我总是忍不住要批评,要更正,这似乎是我的一个“好”习惯(当然,在有些人看来,这可能是一种坏习惯)。不过,我相信一点,只要本着对事不对人的态度,只要摆事实讲道理,这样的批评就会是有用的,就有利于提高我们国家的翻译文学的出版水平。
说来也奇怪,我与译林社的朋友们打了二十来年的交道,真正为这家出版社作实质性贡献(指的是在他们社出版我自己写的或翻译的书),却只有一次,而且这一成果目前还没有最终诞生。那是由我翻译的法国2006年龚古尔文学奖和法兰西学士院小说大奖的双料奖作品,美国人乔纳森•利泰尔的处女作小说《复仇女神》,而且,这竟是一部长达80万字的大部头作品,我吃力地从2007年初译到2008年7月,终于把这一大块“砖头”译完交稿,原以为可以在2009年年初出版,但译林社原本担任责任编辑的年轻女编辑张媛媛临时出国一年,把那块大“砖头”稿子转交了陆元昶先生,我知道这位陆老兄做稿子是很认真的,心里一喜一忧,喜的是陆君会严格把关,精益求精,把翻译稿打磨得更像样子。忧的是,这样一来,我与译林合作的第一个成果又要推迟出版了。不过,想开了,其实也不用愁。只是,个别读者会等得稍稍有些不耐烦。
总的来说,我作为作者、译者、读者和评论者,与译林出版社编辑的关系,是一种朋友的关系,也可以说是一种亲家关系,因为,自己写的译的作品好比自己的孩子,而编辑的加工是为之“作嫁衣”。我的心中总是希望朋友和亲家做事做得更好,他做得好了,你当然要附和、赞美一两句,但不要把好听的话说过头了,因为那样一来,朋友和亲家很容易把你的“假话”当真,这岂不是蒙骗了他么?我不喜欢恭维、喜欢热炒,当然,也不喜欢酷评,更不喜欢谩骂。朋友和亲家最需要的是我的善意的批评、建议,当然,这一善意要体现在严肃和认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