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2022-05-14 05:39:07


     上世纪60年代初,我阴差阳错地成了一个农民,经过几年的“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一个文弱书生居然也练成了“落船会摇,上岸能挑”全能型的10折劳动力。由于我还喜欢体育锻炼,练就了“手倒立”“擎石虎”(举石杠铃)“扳手腕”等硬功夫,变成一个臂粗肩宽、肌肉发达的小伙子。

      1964年冬,农村又兴起组建“俱乐部”的热潮。由于我会器乐和绘画,大队就邀请我参加俱乐部的排练、画布景和演出活动。业余时光,我也就常到俱乐部去。

      翌年,有位在企业工作的姑娘也参加到俱乐部中来。她身材高挑,面容俊俏,不但嗓音甜润,而且聪明伶俐,越剧、绍剧、歌曲,样样都会,因此成为俱乐部的主角。

       她来俱乐部时,一些男青年总会主动地接近她,并不时地献上一些小殷勤。我内心虽对她也有好感,但因自己家庭出身不好,自惭形秽;又因收入低微,底气不足,所以一直没有亲近她的念头。只是在她独唱《红梅赞》需要有笛子配音,或是演唱《沙家浜》《红灯记》等需要伴奏时,我就尽力而为。

      不久,我暗暗觉得她在瞧我时的眼光有点各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得我有点心神不定、手足无措。一次,她演阿庆嫂需要系上一条蓝底白花的围裙,那是独自可以完成的,但她却先用双手理好腰间的衣褶,指名要我过去给她系上。事后,她语带戏谑地说:“谢谢你啦!”说着又秋水一瞥,这一瞥不禁使我心旌飘摇起来。

    “横扫”那年,俱乐部组织大家到镇上去看露天电影,她在黑暗中悄悄递给我一封信。回家后打开一看,里面竟有一张靓丽耐看的半身照和两张情意缠绵的信纸。我俩从此就鸿雁往返,互诉衷肠,并多次约定时间,双双到附近的山水林木间忘乎所以地游玩,或在纤道与乡村小路上通宵达旦地畅谈。两年多的接触,虽有过肌肤之亲,但不敢越雷池一步。

      记得她在字迹娟秀、语气坚定的来信中写道:“哪怕与你一起务农,也要与你白首到老”“我宁可辞去厂里的工作,依靠踏缝纫机替人家做衣服也要与你生活下去”。我看了这样的表白,心里却不置可否。

      因为我已从她的口中知道,她母亲对我俩的相恋并不看好,认为“人品虽然满意,但是成分不好”,女儿婚后肯定要吃更多的苦。当我听到这个意思时,便诚恳地对她说:“当事者昏,旁观者清。你母亲的考虑是对的,我俩还是分手吧,这样对你更有利。”

      起先,她并不赞同我的想法,表示“海枯石烂”也矢志不渝,并且竟然曾到我所在的生产队向队长要求接收她的户口。但我反对她迁移户口,劝她千万要保留当时极为农村姑娘羡慕的工人身份。

      由于我一直迂腐地认为婚姻大事必需征得父母的同意,而且自以为婚后不可能给她带来幸福,因此就自打“退堂鼓”,萌生过“独身”的想法。如今回忆起来,当初这个做法,究竟是对,还是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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