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幽探秘古波斯 穆斯林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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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漫游札记 |
这是我们伊朗行的第四篇,仍在伊朗中北部游览,看到的是冰封政治下的满眼土黄、残破、落后和停滞。
说到停滞,伊朗的时间也是滞后的。知道现在是伊朗的哪一年吗?看看下面这张照片就知道了。这是我们在伊朗德黑兰中央火车站候车时拍的。
待会儿再来解释这个时间,先说说候车室和站台。候车室里连个椅子都没有,候车的人们或站或席地而坐。黑色的木门就是检票口,和我们在国内见到的县乡长途汽车站没什么两样。门外就是露天站台,一台台硕大的火车头就直愣愣的站在你面前,能把你吓一跳,从“Line5”到“Line10”一字排开。车厢底下冒出滚滚白色蒸汽,昏暗的灯光被蒸汽蒙上一圈晕,那场景像极了安娜卡列尼娜小说中描绘的圣彼得堡中央火车站。
再来说说那时间。按照全世界通行的时间,我们到德黑兰中央火车站的时间是2013年12月27日下午5点。而候车室电子钟显示的时间是1392年10月6日,年月日都不对。这不是电子钟的错误,它显示的正是伊朗现行的历法。
与我们使用的公历不同,伊朗使用的是波斯历。公元的历法来自基督教,是罗马教庭根据圣经记载的耶稣基督的诞生来确定公元元年的,而波斯历来自伊斯兰教的古兰经所确定的先知穆罕默德得道的年份(公元621年)作为元年,所以比我们用的公历晚621年。至于月日,公历的元旦是罗马教庭拍脑袋定的,没什么讲头,而波斯历的元旦却是有充分的科学依据的。波斯历的元旦正是我们二十四节气中的春分,每年的3月21日前后。我们知道,春分这天,太阳直射赤道,全球都是昼夜长度相等。对北半球来说,这以后白昼渐长,气温渐暖,是真正意义上的春天到来。所以,把这天定为一年的开始,显然比我们用的公历更科学,更合理,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嘛!
话虽这么说,真正使用波斯历的国家,世界上只有两个,另一个是与它毗邻的阿富汗,而阿富汗也是实行极端宗教的三个国家之一,最极端的例证就是炸毁最大最古老的巴米扬大佛。还有一个极端宗教国家是与这两国接壤的土库曼斯坦。
伊斯兰教国家有很多节日都与宗教有关,最重要的有8个,比如开斋节,宰牲节,而在我们的行程中,竟然与他们其中的一个重要节日不期而遇,这成了我们此次旅游的最大亮点。
“亮点”发生在我们前往伊斯法罕的路上。我们的大巴在一个路口被拦了下来,说前面有游行活动,让我们绕行。可绕行了没多远,前面路上又出现了大批人群,我们的车只好减速慢行。问伊朗籍司机才知道,今天是一个重要的伊斯兰节日,路上都是游行的人们。见我们很感兴趣,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给我们一个短暂时间下车拍照。
道路上游行的人很多,几十人一队,这个队过去了,那个队又来了。每个队伍都有一架载着巨大音箱的推车,一个手持麦克的歌手唱着深沉悲凉的歌,还有大鼓和大镲。其他人则随着歌声有节奏的用一个闪亮的鞭绳抽打自己。导游把司机的讲解翻译给我们听。原来他们是在哀悼侯赛因遇难,用类似铁鞭的东西抽打自己,表示抽在自己身上,疼在自己心里。
侯赛因是穆斯林的先知穆罕默德的外孙,在公元680年的一场战斗中战死。那天是伊斯兰教历的阿舒拉日,于是,什叶派穆斯林遂把这天定为该派的哀悼日,称为阿舒拉节。全世界的什叶派穆斯林都会在这一天举行隆重的纪念活动,而我们很幸运的赶上了他们的这个节日,这让我们非常惊喜和意外。
然而更大的意外和惊喜还在后面。
游行队伍过后,我们准备上车走了。导游突然宣布,因为我们这些外国人很友好的参与了他们的节日活动,当地镇长决定邀请我们到他们那儿共进午餐。毫无思想准备的我们一时竟呆住了:这合适吗?会不会太麻烦了?这么多人到人家去,坐得下吗?
然而,我们要去的并不是他家,而是当地最大的清真寺,在清真寺里和当地所有穆斯林一起吃饭!
站在清真寺门口的我们,受宠若惊,手足无措,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按照教规,女人是不能进清真寺的,但对我们这些外国人,他们却大大的破例了,只是要求女游客小心仔细的把头包好,包严实了。
进清真寺,所有的人都把鞋脱了。抬头看,里面很大,满铺地毯,能供几百人同时作礼拜。
我们蹑手蹑脚的走到为我们安排的区域,和所有穆斯林一样,席地而坐。餐食摆上来,很丰富,特别是那些硕大的馕。可是一点儿也不想吃,心里被说不清的情感填的满满的:有感谢,有温暖,甚至还有亲情,好像我们是他们远方来的亲戚,一点儿疏离感都没有。
一个男人走过来拉住我的手领我到各处转转,攥的紧紧的好像怕我走开。他拉着我去观赏那一排排悬挂的腰带类的东西,连讲带比划的,听的我一头雾水。他又拉着我来到门边一位老者面前让我给他拍照。可能那是他们这里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在给一脸兴奋的年轻人们拍照之后,又拉着我来到一群看来是有头面的人面前和他们一起拍照,其中一位还把手放到我的头上像是为我祝福。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是在参加一个皈依仪式,神圣而庄严。
气氛越来越热烈,镇长害怕场面失控,于是提示我们赶快离开,而我们还都意犹未尽,恋恋不舍。
车开出小镇很远了,我忽然被一阵强烈的懊恼抓住:当时处在那样的情感漩涡冲击中,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竟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人家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却没送人家一件礼物表示感谢!伊朗男人多喜欢戴造型张扬的镶宝石戒指,而我当时恰好戴着一枚类似款式的蓝宝戒指,幽蓝的有如幽深的大西洋。如果我当时稍微清醒一些,郑重的把这枚戒指当众戴到镇长手上,那才功德圆满呢!
还有,由于事发突然,连导游都不知道那个小镇的名字,相机里那么多穆斯林兄弟的照片如何给他们啊?只好,在我的这篇博文里一股脑的都贴出来,或许他们能有机会看到呢也未可知。
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