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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之道简单直接粗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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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莲塘浮生——福建闽侯程氏家人传说(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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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鱼”戏甘蔗林,好几天
话说1920年立夏时节的一天,福建省闽侯县甘蔗镇的青年农民程由刷把他的小妻子三妹抱进了自家的甘蔗林。
三妹好喜欢由刷这个玩法。她软软地躺在由刷强劲有力的臂膀里,陷在由刷宽大厚实的怀里,乜斜着双眼看着由刷。
进了甘蔗林,由刷就把他的三妹放倒在两排甘蔗之间空地上。三妹看到,这一畦的甘蔗叶还堆着没搬开,由刷的棕蓑铺在甘蔗叶上。
她的心花,就在那一瞬间绽放成层层叠叠的云朵,飘飘摇摇。
她的玉体,就在那一瞬间酥化成绵绵软软的柳叶,袅袅娜娜。
刚躺到地上,由刷的身体就覆盖了下来,跟三妹脸对脸、胸对胸、腹对腹……
三妹刚要说话,嘴唇就被由刷的嘴唇封住了。
这天跟正月初六那天的情况不一样。正月初六,由刷种下的甘蔗还没全面发芽,甘蔗地里没有甘蔗只有甘蔗沟里的甘蔗苗,地面上一片空荡荡。现在不一样,甘蔗已经长成甘蔗林,快可以砍收了。
身在甘蔗林里,在这天然屏障的遮蔽之下,三妹的身心是松懈的。
由刷的嘴唇感觉到三妹的嘴唇在回应他的热吻,就伸出“魔掌”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看看三妹不反对,由刷自己从坐着变成躺下,顺势也把三妹拉到他身边跟她并排躺着。他的“魔掌”得寸进尺,在她身上攻城略地。
突然,三妹一个激灵,推开由刷,猛地起身跑向西边的龙眼树,哗啦哗啦爬上了树。
正在兴头上的由刷傻了眼,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追过来,也不上树,只在地面上站着,问:“汝干乜势(为什么)复(又)去爬树?”
树上的三妹也不说话,只顾自己向东边看看,向西边看看,向北边看看,向南边看看。
看完了,她又像猴子一样,哧溜哧溜地下了树。下树的手法还是跟正月初六那次一样,两手握住离地约两米的一根较细的树杈,先晃荡几下,再两手一松,跳下,就像体操运动员从单杠上下来一样。
正月初六那次,三妹的“下单杠”的动作没做好,两脚没站稳,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站在树下的由刷一个箭步冲过来,从她背后抱住了她。而今天,由刷知道了她的套路,就提前在她那儿等着,她两手一松,往下一跳,他就接住了。哦不,他就势把她搂进怀里。
之后,他再次将她抱进甘蔗林。
她没有任何反抗。因为,她刚刚已经上树侦查了四周的“敌情”,四周无人,可以放心操练。
接着,他像剥甘蔗叶一样,三下两下就将她剥成雪白的、无牵无挂的一只超级大甘笋(茭白)。
棕蓑铺在甘蔗叶堆上,他和她的衣服裤子铺在棕蓑上,她被放倒在衣裤堆上。立夏时节中午的阳光,铺满了她雪白的玉体。她的玉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了诱人的光芒。
用古人小说里的老词儿,此时此刻,三妹除了“气喘吁吁”“任君所为”之外,再无其他。
由刷就这样奋不顾身地对着那一条雪白的光芒扑了上去。
33岁的猛男,强大有力,雄姿勃发,如猛虎下山。
16岁的少妇,蛾眉宛转,青春迸裂,似蛟龙作浪。
天地低昂,空山无声,虎啸龙吟,蔗林萧瑟。
……
40多年之后的1962年,跟闽侯县甘蔗镇农民程由刷和他的妻子毫无关联的一位北方诗人写了一首诗,开头几行是这样的:“南方的甘蔗林哪,南方的甘蔗林!你为什么这样香甜,又为什么那样严峻?”
而在1920年立夏时节的那一天,在甘蔗镇陈店山的那一片甘蔗林里,青年农民程由刷和他年少的妻子三妹体验到的,是比甜蜜更加甜蜜的销魂,是比严峻更加严峻的刺激。
半年前还两个素不相识的两个青年男女,怎么就能这样打得火热如胶似漆呢?怎么就能这样君心为之倾,妾心为之倒呢?
因为性。
这就是性的魅力。
性是造物主派给人类的工作,让人类繁衍人类。性也是造物主赐给人类的幸福,用来诱使和奖赏肯于繁衍人类的人类。千百万年里,人类就是靠这个,得以瓜瓞绵绵,繁衍不息。
在一代代的程由刷和他的三妹这样的青年文盲农民夫妻那里,性就是夫妻之道,简单直接粗暴。
完事之后,他俩没敢像在家里操练那样,啥也不穿就躺在原处缱绻,而是迅速穿好衣裤,再相拥依偎一小会儿。
然后,开饭。
由刷跟三妹一起坐到龙眼树下吃饭。吃饭的时候,他们不是面对面坐着,而是肩并肩坐着,三妹还时不时要倚靠在由刷的身上撒撒娇。在家里也是一样,就他们俩吃饭,一张八仙桌,他们也要并排坐,一点不嫌挤。这是由刷要求的。从他俩吃第一餐饭开始,由刷就要雷氏“坐只爿(这边),坐我边兜(旁边)。”由刷由父亲带大,几十年里,他们家里就父子俩,“一双筷子,两根光棍”,所以由刷娶了媳妇之后完全是新生活新体验,怎么腻在一起他都不腻。
那天吃的是芥菜饭,芥菜跟大米混煮的饭,外加几块咸腊肉。三妹叫由刷多吃几片肉:“汝多食几令(块),汝总款其‘呆家私’着多食肉(你这样的坏家伙要多吃肉),多食肥块(肥的肉块)。”
由刷不服:“我呆家私(坏家伙)?汝哩?汝共我固不是蜀色其(你跟我不是一样的)?汝会不兴?”
三妹羞了:“见蜀回都是汝着做呆事(每次都是你要做坏事)。”
由刷笑了:“怎样是呆事?汝复讲野快(你又说很快活)。”
三妹数落道:“汝野得疾嘎汝!(你很上瘾啊)”
由刷继续逗她:“我得疾?结婚头蜀晡(第一夜)做完,第二日汝行墿(走路)会做竮(瘸)去竮去,第二晡(夜)我问汝有做无做(做不做),汝固(还)不是着(要)做?”(注解1)
三妹又羞又恼:“都是汝,汝做死款(死相),汝自家!”
接下来的几天,三妹天天“人肉送饭”到陈店山,到了之后,他们夫妻天天都要在饭前做一次那样的“人肉”游戏。
每次做之前,三妹都要上树“侦查敌情”一次。每次她都是用“下单杠”的手法跳下,每次都是由刷在地面接着她,再把她抱进甘蔗林。
她很喜欢这一套前戏。
当然也很喜欢前戏之后的“戏肉”。
你可以说他们是“沉迷肉欲不可自拔”。
谁叫他们是如此相爱的一对夫妻呢?谁叫他们是如此恋慕着对方肉体的一对青年夫妻呢?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她上树之后,由刷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问她:“三妹,汝偌久无使(多久没用)骑马带了?”骑马带指的是月经带。福州话骂人“骑马囝”就是打这儿来的。
树上的三妹当时就呆住了:“……有无两个月日了?”
(注解1)竮,福州音piang,瘸、跛。竛竮(líng píng),行走不稳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