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在“浪子”网吧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开机进入到“同城有约”聊天室。今天,她为自己起的网名叫“粉红女郎”,她相信这个名字一定会像扔进狼群的一块鲜肉,瞬间激起一阵喧嚣。每一个向她闪烁着的名字背后,都有一双焦渴得发红的眼睛。
果不出她的所料,很快便有N多个人来跟她打招呼了,这些人的网名,一个个男性化特征十足,凶巴巴地仿佛要飞起来吃人般地展示着自己某方面的欲望。
对这些人,王婷通常是不搭理的。经验告诉她,这些大多是些小孩子,口袋里的钱与脸上的青春痘成反比。被荷尔蒙冲昏的头脑里除了网络游戏便只剩些幼稚得让人想吐的问题。要么,就是些错过了婚期的老光棍或是在婚姻里审美疲劳的老男人们,这些人的烦心程度,比前者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婷要找的人得符合几个条件:第一是有钱,这可以保证她今晚所花的功夫不会白费;第二是胆小,好面子,这可以保证她在功成之后,能够安全的撤离。而最重要的,这人还要好色,这是她实现计划的关键。试想,要钓一条对鱼饵没兴趣的鱼,多难啊。
王婷仔细地在聊天目录中搜索着。试图从各式各样真真假假的信息中搜索出一些能为她所用的蛛丝马迹。出差到此的外地人通常是她的首选,这些人对本地的情况不清不楚,口袋里总有几张用不出去的钱,脑袋中更有一些排解不了的坏点子。
在网上寻找“猎物”的王婷是有职业的,她的职业叫“酒托儿”,就是专门利用女性优势为某些酒吧揽客的人,是都市新七十二行中很隐秘的一行。
和大多数“酒托儿”一样,王婷也是“业余选手”,她是某名牌大学外语系学生,专业是浪漫而温馨的法语。但不浪漫的是,今年年初刚读到大三的她,学费出现了问题。下岗的母亲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和能借的钱都用完了,眼见着女儿的困境,却欲哭无泪。
为了不弹尽粮绝地跌倒,王婷想了很多主意,她想像同宿舍的小芳那样,找个家庭条件好的男朋友为自己分担学费。但一想着那男生在小芳面前趾高气扬的样子,她就有些气馁了。她可不想从大三开始就成了为人洗衣服端饭的老妈子。
她也想过像同乡小茗那样,结识几个比自己大得多的中年男子,陪他们唱歌跳舞甚至出席社交活动。被各种高档名车半夜接走早晨送回。但小茗一年之内三次“人流”的经历又把她吓住了。她觉得这也太有些玩命的味道。
最终王婷选择了当“酒托”,纯是出于偶然。那天,她发现一个家境和她差不多的女生突然不像往日那样愁云惨雾地过日子了,那女生同病相怜,就将这条财路悄悄介绍给了她:帮酒吧揽客,常规消费提成20%,洋酒提成50%,你知道最低价的一瓶洋酒是多少么?三百!
王婷干上了这个既安全又收入丰厚的业务。最初,她还怯生生的,总觉得这是在骗,约人上酒吧时显得有些紧张,点酒也显得拘谨而克制。每晚能有一两百元提成也就心满意足了。但当她得知许多同行一夜营销额是数千时,她开始不平静了,甚至开始觉得那些涎着脸来赴她约会的男人们口袋中源源不断的钞票如果不在这里消费掉,也止不定干出些什么样的坏事来,于是,劫富济贫和替天行道的豪情让她大胆起来。
当“酒托”也并非如想象的那么惬意。她有过一连几夜找不到猎物的时候,也遇到过客人将麻醉药放到她酒杯中,害她丢失过钱包、手机,还有别的……
不过,总的说来,王婷的感觉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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