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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起承转合中体验悲欣交集(刊于《诗歌风赏)2020年春之卷

(2021-03-01 19:42:44)

在起承转合中体验悲欣交集

 在起承转合中体验悲欣交集(刊于《诗歌风赏)2020年春之卷


1997年的转折:从看戏开始

1997年之前,我写诗写散文写小说。当我的诗歌还没有被更多人认识的时候,我的小说率先扑入大众视野,卖到疯狂。而我的第二部第三部小说也已经签了合同,等待上市。事实上,我后来的小说也卖得很好,多次进入畅销书排行榜。如果那一年,我没有从沈阳来到北京,开始学习戏剧文学,那么我很可能就沿着畅销小说的路子走下去,那么我现在也许是个畅销书作家,压根儿就不会与戏剧有什么瓜葛。但是,那一年,我遭遇了戏剧,从此,我一脚迈进来,便是二十年。

在此之前,我对戏剧一无所知。尽管小时候,我也参加过文艺宣传队,在乡村舞台上登台演出,那时唱的是样板戏、说的是三句半、演的是表演唱,或者扭秧歌二人转,但这一切都只是自编自演的自娱自乐,离真正的戏剧还差十万八千里。

到了中戏,印象最深的就是每天都有戏看。中戏有两座剧院,一座是逸夫剧院,可容纳上千人观戏;一座是黑匣子小剧场,只有几排座位。穿越胡同便是中国青年实验话剧院,北面的北兵马司胡同里是兵马司剧院,如果坐108104路公交车,十分钟就到达人艺剧院。这些剧院各有侧重,比如人艺一般上演的都是经典剧目,演员在中国也是最有内涵的,比较中规中矩;实验话剧院选择偏重于先锋性、实验性,青年演员挑大梁;而黑匣子是我最爱。它简陋、随意,一般都是每个系的汇报演出,演员也都是学生,演出常态化,几乎每天都演。那时候看得最多的就是小陶虹与段龙(后来改名为段奕宏),陶虹演的盲女至今还留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当然还有表演系美女最多的那一届,比如袁泉、章子怡、胡静、曾黎秦海璐等八大金钗,她们犹如耀眼的星辰,从黑匣子里放射出万丈光芒。我们几个戏迷天天去蹭戏,奔波于几个剧院之间,先要打听有没有我们系的学生参演,或者有哪位老师做策划或制作,如果有就可以帮我们从后台带进去。如果没有就要跟门卫软磨硬泡了,好话说尽,哪怕戏已开演半小时依然锲而不舍,最终就算是铁石心肠的门卫也会被感动,放我们进去。

当然,最享受的还是黑匣子小剧场。因为这些演员虽然显得稚嫩,但也率性、真诚,还没有老戏骨那样的一本正经,又有着青春年少的那种狷狂与随意。那时的中戏与大多数院校一样没有保安,大门是可以随意出入的。我经常呼朋唤友,一起来黑匣子看戏。每到黄昏,黑匣子门前聚集着很多陌生面孔,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之光,我会在那里找到我的朋友。我们看戏一般都是站着看的,因为三四排座位根本捞不到座。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北京大学生戏剧演出季(大概是这个名称),北大的、清华的、北电的、人大的都汇聚于此。我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拿着矿泉水,一看一天。最后压轴的还是章子怡他们班的戏,当然会使其它院校的演出黯然失色。那是6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躁动的气息,我发现我如痴如狂地爱上了戏剧,爱上了那种艺术氛围。那天,我隐隐地感到,我将会与戏剧纠缠一生……

在起承转合中体验悲欣交集(刊于《诗歌风赏)2020年春之卷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我的家族,可能我遗传了前辈的艺术基因,不然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一下子如此痴迷戏剧?我的祖母与他的几个儿女都具有表演天赋。也许,祖母跳神本身也是一种戏剧表演,当燃香上供、敲起羊皮鼓、唱起请神歌、跳起兽舞时,谁能否认这种盛大的仪式不是戏剧呢?我的老家曾经是辽西地区数一数二的大村,民国时期人口千余人,各种作坊近百座,当然还有剧团,唱的是评戏。据说当年的红伶也是唱遍辽西呢!我二伯当年英俊小生,嗓子好,扮上之后更加风流倜傥,无可争议的男一号。解放初期,他唱的小二黑更是迷倒一片。我三姑那时候妙龄少女,同样长得楚楚动人嗓子透亮,在《茶瓶计》中饰演丫鬟,之后剧团要带她走,是我爷爷坚决不同意,扬言要把她的腿打折。三姑是最会表演的人,她每次讲故事,必得带声调带动作,把那个故事原汁原味地表演一遍。我的父亲和五姑也是评剧的铁粉,他们当年还是几岁的孩子,每天都泡在戏园子里,听戏看戏唱戏。父亲这种爱好持续了一生,他是那种宁舍三顿饭不舍一场戏的人。直到他过世,我还把他收藏的评剧影碟带到他的墓前焚化,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依然能有戏听。

我说这些是想证明,我骨子里流淌着戏剧因子,虽然看似木讷,可内心千回百转。这根弦一旦被拨动,便不可遏制地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我在戏中找到了前世今生,在戏中活成了无数人,在戏中体验了几辈子人生。所以,爱上戏剧看似偶然,其实也是必然,更是一种宿命。

在剧诗与诗剧之间

在起承转合中体验悲欣交集(刊于《诗歌风赏)2020年春之卷

还记得我做的第一部戏剧便是音乐剧。97年冬天,我接受了一个改编音乐剧的任务,那个剧本已经有了初稿,但离上演水平明显还有较大的差距。那时音乐剧在中国还是新鲜事物。之所以找到我可能与我写诗有关,因为音乐剧里有大量的歌词。那段时间我频繁地往返于京广之间,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创作,对于一些一直无法跨越的阻碍,我也只用片刻便能轻松搞定。原编剧惊讶于我对于编剧技巧的娴熟,其实我基本上是无师自通,一些看拟难以解决的问题,我灵光一闪便有了办法。我也十分享受那样的瞬间,与写小说一样,当灵感忽然来临时,那种喜悦足以让自己发光。

这部音乐剧的演出获得了成功。我由此也收获了一种自信,我对戏剧有着一种天然的感觉,仿佛内心有一条秘密通道,我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抵达。

接下来,我改编了儿童音乐剧《精灵闪现》,也参与了《英雄》中剧诗的创作。《英雄》演出时,我刚刚驻校结束,我请来了首师大的师生和在京的诗人前来观看,那种热血沸腾的情景现在依然历历在目。看过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的读者都会知道,这部作品结构宏大、故事跌宕、人物众多、线索缠绕,而音乐剧需要的是单纯的故事情节和人物关系,其难度可想而知。导演张旭,海归,我的好友。我与他在艺术观念上有着惊人的一致,我们都崇尚那种生命意识,那种生死爱欲的表达,超越了所有社会学的范畴而直抵灵魂。

2007年我成为首师大的驻校诗人,我想交一份独特的答卷。这是因为,我特别反感诗歌朗诵会上那些装腔作势的朗诵,我觉得它败坏了诗歌的品质。同时我也想在诗歌的戏剧化上有所探索,所以我决定写一部诗剧。回顾我的人生经历,我认为在精神病院工作的那五年,是我超越凡俗与精神最为相通的时期,它直抵我的心灵深处,对我的震撼无以言说。我曾经为此写过一个长篇小说《玫瑰墟》,虽然它只是小众,但那种抑郁与狂躁的气息、那囚禁与解放的纠缠、那破碎与重建的精神,都标志着这部小说的与众不同。所以,我在这部小说中得到了启发,决定写一部关于精神病院的诗剧,它能够很好的整合我所积累的病例资源,并且更好地运用我的诗歌技巧,将诗与剧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在起承转合中体验悲欣交集(刊于《诗歌风赏)2020年春之卷

我所热爱的戏曲

有人说,人越老会越爱戏曲,我想这话大抵没错。年轻时,我是抵触戏曲的,尤其是那唱腔,咿咿呀呀,听着就烦。可后来发现,这声音原来就是天籁,就是我们内心回荡的旋律。从2005年开始,我涉足戏曲创作,当时接受一个任务,写一个辑毒警的故事。我下基层采访,与单位的老编剧合作,完成并上演了评剧《天职》。虽然这个故事有些老套,但当我看彩排时,听着我写的唱词被唱出来时,不知是哪根弦被拔动,我不能自禁地泪流满面……那一刻,我领略了戏曲的魅力,唱腔的震撼。

中国的戏剧是由舞蹈、音乐与绘画三者相伴而生的,所谓的“动作舞蹈化、语言音乐化、布景图案化”,便是其生动的概括。这是极度夸张了的人生之舞、非日常化之语、写意化的背景呈现,通过演员的假戏真做来实现诗意的表达,与生活保持着应有的距离。它不求真实,只求做比成样,讲究意会、神韵与意境。我想说的是,因为现实的残酷,已经极大的限制了我们身心的自由,我们难得有一个空间可以舒展一下自己,不被捆扎、不被约束,在逼仄的境遇中寻求一点释放,感官与精神上都得到双重的快慰,这是极等的高级!

所以,中国的戏曲正是应和了我内心里的这种期待,满足了我对超越现实的虚无部分的想象,我爱上它绝非偶然,而是必然。

这几年,我改编了三部戏曲作品,一部是《霓虹灯下的哨兵》,一部是把《杜十娘》,另一部是《安提戈涅》。前两部经典作品可谓耳熟能详,后一部是戏剧史上最伟大的作品之一,如何改编成具有现代意识又兼具有东方气质,为现代青年所接受的作品,是我面临着的一个挑战。白先勇先生改编的青春版《牡丹亭》已经做到了,演出几千场而不衰,成为典范。我改编的前两部剧也得到了好评与肯定,我的任务就是如何能争取到年轻观众,如果观众席上坐着的都是白发老者,那便是戏曲的悲哀。只有年轻人真正地喜欢戏曲,能够领会到词曲之间的默契、韵律之上的应和、唱念之外的意会,才能得到感官与心理的双重满足,这种传统才能传承下来,戏曲才能像无声细雨一样,浸润着每一颗心灵,把我们民族那穿越古老的时光走到今天的样貌辨识出来,充分感受到传统的古典意趣,在载歌载舞、亦庄亦谐中,在巨大的喧嚣与寂静中,拥抱我们的过去,紧紧地依恋那残存的典雅,那是我们的精神故园。

2017年,我为沈阳京剧团写了一个剧本《战沈州》,描写的是辽代名将张杰所打的一次“沈州保卫战”,宏大的场面、威武的将士、英雄的气节,使这部剧荡气回肠,美轮美奂。当我笔下的情节被演绎在舞台上时,当我写下的唱词被唱出时,那种享受无可替代。

在起承转合中体验悲欣交集(刊于《诗歌风赏)2020年春之卷

我所做的几部戏剧

2013年开始,我甘做嫁衣,奔走东西,为把单位的编剧作品推向舞台竭尽全力。几年来,我制作了6部戏剧,从零开始,投资、与团队签约、招募演员、策划宣传、更新公众号、请观众看戏、服道化光、剧场演出,事无巨细。一部剧从剧本到呈现,这中间有经历太多的波折,要付了太多的辛苦。它就像一个巨大的链条,每一环如果断裂,都会导致最终的失败。值得骄傲的是,我几乎是用最少的投资来完成一项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团队的选择上,我与沈阳各大高校联合,充分利用高校的艺术学院资源,他们有急需舞台实践的学生,我给他们提供登台演出的机会,他们帮我实现戏剧梦想,两全其美。我先后与沈阳大学、辽宁大学、沈阳师范大学、东北大学进行合作,我们在校园剧场、星期六剧场演出,同时我也把他们推向了最好的舞台——盛京大剧院。

关于剧本朗读:一台剧目的舞台呈现,需要相应的场地、演职人员和观众参与,是一项系统工程,其资金与人员投入都是我们难以完成的任务。我们因陋就简,另辟蹊径,无需长时间的排练、无需豪华的舞美、无需大腕名角的加入、无需大量的资金投入,采取现场朗读的形式,配以适当的音效与灯光,通过朗读者声情并茂的朗读,同样能够营造一种真实的戏剧气氛、塑造鲜活的人物形象、完成完整的戏剧冲突,以巨大的想象空间,引领听众一同参与剧情,走入角色内心,最后共同完成二度创作。我们还在朗诵中间,穿插表演环节,使朗诵会更加生动形象,更加聚集人气。

我做的第一次剧本朗读是与两位金牌播音员和沈阳大学艺术学院合作的,京剧《春江花月夜》突显其深厚的古典文学功底,其深长的韵味、精美的唱词受到业内人士的充分肯定与赞誉。我们以吟唱的方式呈现在舞台上,恢复古诗词的吟诵传统,使听众享受到一次高雅的听觉盛宴。我们邀请专业的退休人员与年轻的大学生联袂演出,配以空灵飘逸的音效与灯光,演绎一场“孤篇盖全唐”的情感大戏。

我们会通过两种方式招募演员。一种是专业人员,邀请他们参加我们的剧本朗读。他们的优势是更专业,更有经验,更容易理解人物,能够带给听众高水平的声音盛宴;第二种方式是志愿者,他们来自电视、电视台、朗诵家协会、各大高校学生、或者就是普通民众。只要是热爱戏剧,勇于走上舞台,有热情与敬业精神,愿意奉献,也同样能够慢慢地从主持人、从朗读者身份转向戏剧爱好者或表演者。

关于戏剧演出:我先后制作演出了话剧《春江花月夜》《再见茶花女》《孔子维权》《@西厢》《至爱亲朋》《诺言》。经过一至三个月的排练,谈舞美、灯光、服装、音乐,这些都是市场化操作,我要做贫穷戏剧,要以情动人,最后都以友情价成交。从演出前一天开始,那绝对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装台、试光、化妆、彩排、盒饭、海报、采访、与剧场的各种沟通,调度各路人马,哪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影响整个进度。直到钟声敲响,大幕拉开,演出开始,我才可以静静地坐到观众席上,看着那些角色粉墨登场,精彩亮相。掌声响起那一刻,所有的劳累与辛苦都烟消云散,所有的付出与努力都值得。

每场演出结束之后,我作为出品方都邀请编剧、导演、专家开展一次零距离的现场交流与对话活动,让观众了解作品诞生的过程,需要改进的地方,就戏剧的现实困境与突围、欣赏习惯与审美要求、未来的发展动态与对策,进行全方位的探讨。每次观众提问都十分踊跃,现场的气氛也非常热烈。《诺言》的编剧、著名先锋作家、我的同事洪峰先生特地从云南赶回来,带妻女亲临现场,与观众互动,引起巨大的反响。同时不仅在传统纸媒上发布消息,还充分利用新媒体的传播渠道,在互联网上、各大高校之间、微信群朋友圈及各大文学网站充分宣传,使更多的人能够走进剧场,观看演出,慢慢建立口碑。我们与著名女作家皮皮合作的话剧《至爱亲朋》,网上点击量很快就破十万加。经过五年的实践与努力,我们的戏剧慢慢形成沈阳市的一个具有影响力的文化现象。走进大剧院,去看剧目室的剧,已成为沈阳文化圈的一种共识。

20年的戏剧实践,我已积累了20余部各类剧本,京剧、评剧、话剧、音乐剧、歌剧、舞剧,它们消耗了我最富有活力、最具有创造力的20年时光,现在到了收获的季节了。戏剧可以说是世上难度最高的写作,它整合了我以往所有的写作技巧,而且是漫长时间的叠加,是坚强意志的体现。相信未来几年,我的戏剧将有爆发式的上演,那是对我几十年的坚守与等待的回馈。另外还有一点要说明的是,我的诗歌滋润了我的戏剧,反过来,我的戏剧也反哺了我的诗歌。我在这其中的自由转换,扩大了我的艺术空间,使每一次的呈现都自带基因,并进一步拓展到影视领域中去。

最后我要说的是,我从未觉得在各种体裁的转换中有什么障碍。我的戏剧大部分是原创,之后我可以把它再改成影视或写成小说。有部分是改编,来自于小说,是小说的另一个版本。它们之间的精神内核是一致的,只是我用不同的形式书写而已。所以,我不认为这是什么跨界,而是一直在界内。

在起承转合中体验悲欣交集(刊于《诗歌风赏)2020年春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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