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咒语可以解开咒语吗
——从蕾丝边儿的意义上读《女人》
文/牛黄
女人
带着亘古的使命
而来。从未找出过那密藏的符咒,较之于
争相模糊的无形的四季
你的瞳孔,似乎
更幽深——
田垄、硝烟、蕾丝边儿
和陈旧的寺庙,在你的两眼深井里
化成清流,汩汩涌动
当月光的羽翼,扇起
人间灯火——你初生
当夜晚滑下它黑色的袍子
——你离去
只有咒语可以解开咒语
当你认识它的含义
你已发生改变
没有谁能说出这身世的谜底,就如
没有谁,能说出
那大地的阵痛——那些
要屏息才能听清的“沙沙”
女人的概念通常是指所有女性,一个从女孩过渡到下一个时期的女性,与男人成对比。当女孩长大成熟后,她们就成为所谓的女人。
带着亘古的使命
而来。从未找出过那密藏的符咒,较之于
争相模糊的无形的四季
你的瞳孔,似乎
更幽深——
田垄、硝烟、蕾丝边儿
和陈旧的寺庙,在你的两眼深井里
化成清流,汩汩涌动
关于施施然《女人》这首诗,我发觉题目有点大。她是从个体的“我”出发,但写的不是个人的体验,而是全体女性的生命的历程。
自盘古开天辟地,自有了人类,有了性别,女人就担负着不知从哪里而来的使命,或者说是上天赋予的使命:流血、孕育,繁衍一代又一代的人类,即所谓在繁衍人类的“生门“边上挣扎。可是,我们的女同胞,从来没有找出过关于这个使命的符咒。顺着生命的河流溯源而上,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自古以来不知已向后退去多少个季节,时间模糊了,而女人的瞳孔幽深不能再幽深的了。她们一代接一代新生的女人,她们眼里新鲜的世界,却比作为时间的物质更加透明更加清晰。她们从楚王好细腰的年代,到杨玉环那个以肥胖圆润为美的年代,到民国女子喜欢优雅的开衩旗袍,又到现今越来越露而诱人的绣着蕾丝边儿的丝质泳衣的与时俱进代……
女人们将生命薪火延续到现在,并将一直延续下去。这其间的男耕女织、硝烟战火,朝代更迭,不知经历了多少故事。蕾丝边儿,蕾丝是一种舶来品。网眼组织,最早由钩针手工编织。欧美人在女装特别是晚礼服和婚纱上用得很多。18世纪,欧洲宫廷和贵族男性在袖口、领襟和袜沿也曾大量使用。如今成为女性内衣普遍的流行装饰。在这里泛指文明的进步,也泛指女人从古到今的变化。但即使如何的新女性,谁又逃得出女人亘古带来的角色与命运呢?作玩偶之家中主角的娜拉的出走有出路吗?
从京城的天上人间女性的高学历又能改变了什么呢? 从古到今, 她们头顶天, 脚踩地, 如一茬茬庄稼生长,
—年复一年的冬春夏秋,一季接着一季的轮回……这, 又让天下的女人们得到什么呢? 得到的的只是未解的符咒。坚守与逃避, 梦想与现实,
快乐与痛苦, 伟大与卑微…… 这些词条, 都一一在她们隐隐阵痛中发抖, 在她们被压迫中苦笑, 在她们的默然认命中煎熬……
即使是纯精神指向的宗教,不也是由女性在延续吗?没有女人,何来这些戒色的修行者呢?平常的戏言调侃的词儿: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个世界没有含辛茹苦的伟大女人们,哪来今天的世界的繁荣呢?
当月光的羽翼,扇起
人间灯火——你初生
当夜晚滑下它黑色的袍子
——你离去
只有咒语可以解开咒语
当你认识它的含义
你已发生改变
话说回来,
有了蕾丝边儿, 女人是越来越媚, 越来越狐, 越来越妖。社会的进化, 时代的变迁, 科技的进步, 尽管蕾丝边儿越来越漂亮,
并不能改变施加在女人身上的符咒。
诗的第二段,基本是对第一段的深入。另外还有另一层意思,当一个女孩认识到女人的真正含义,她已经发生了改变。她变成女人了。只有咒语可以解开这个咒语,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
没有谁能说出这身世的谜底,就如
没有谁,能说出
那大地的阵痛——那些
要屏息才能听清的“沙沙”
这个身世的谜底——它为什么是这样,谁也说不出为什么。就像没有谁能说出大地母亲的疼痛,那些万物生长和陨灭的“沙沙”的声响。诗人如此睿智和梳理出如此清晰的脉络,
让我们顺藤摸瓜: 女人在历史担当的角色和使命,虽是无可奈何,却是神圣而伟大的不可替代! 她们真的太了不起。
我以为,
诗人作为女性阵营的一份子,施施然太优秀了。作为同营垒中的代言人,她说出她们的所思所想。我相信诗人当时写这首诗的时候,一定还想到许多:一定想到女性对感情的执着,视感情为全部……想到女性在两性战争中的受伤,情感的,身体的……还会想到现代社会里女性身担的责任,除了女性性别的职责,还要和男人一样读书,竞争,在职场上拼杀,……
我想,
诗人作这首诗的时候, 一定投入全身心的, 她的心是沉郁着并且疼痛着的。不然, 不会冒出一个使人料想不到的结尾, 一个非常棒,
夺人眼目, 摄人魂魄的结尾, 用象声词的结尾: 是大地的母亲孕育生命喜极而泣的泪落的声音? 还是这首为女性呐喊的汉字们铺排的脚步声?
我不知道, 请读诗诸君屏息你的心跳, 才可以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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