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官,你们好!
昨日下午回沪,已是晚饭时分。
未及入家门,夫人与女儿便异口同声:徐霞客回家了!
《英语人生》中有如此一段:
年轻时,痛遇浩劫,离开斯文扫地的复旦校园,去进行所谓的"革命大串连" ,走遍名山大川,成了复旦外文系的“串连第一的逍遥派”。
哎,本性难移哟!所幸的是,游山玩水,此其时也,软件硬件俱佳。
去年8月30日- 9月3日与我的一个博士生在天目山小住5日,除了与他去了大明山游了一日,每日在绿竹环抱的门外石桌上,与之传授成文之道,甚至无暇去登天目山,到绝顶去观赏乾隆钦定的“大树王”。
此行正值春天,物是“景”非也!尤其是五一节,终于登上了天目山颠巅,饱览了大树王国的风姿。我个人认为,天目山山巅之景,五岳皆无!
此行 -- 27日到天目山。
28日,晴天,去了徽州。去年尚在建的杭徽高速,而今已经通车。徽州乃当年徽商的集聚地,渔梁老街,用一色鹅卵石铺成,当年的水路码头,交通要津,处处留有曾经昌盛数百年的痕迹。此行,竟跑了浙皖两省!
29日大雨滂沱。是日,上午打乒乓球,居然乐趣无穷,拾回了30多年前的“乒技”。是日下午,读书半日,晚餐后雨住,外出在空气极为清新的山间散步两个小时。
30日深入天目山腹地,循古时石道上下,观林木蔚然生秀,听鸟雀委婉啁啾,看奔泉从容泻下,最后回到天目山新建的山门。是日,举伞外出,而夕照归也。
5月1日,即昨日,乃此行高潮。半个小时的汽车,山道弯弯,到达海拔1100米的龙凤尖。接着开始了两个小时的游山 -- 真正精彩的游山。
在地势险峻处,居然搭建了如杭州茅家埠一带的木质石阶和山道!让我大感意外。山上藏龙卧虎,美景不断!-- 拙笔不能写也。
各位,今后有机会 -- 天目山,不可不去也!
遗憾的是,今年毛笋几乎不见,询问之下,方知今年乃毛竹小年!小年长叶而不长竹笋。-- 伤心之下,决定明年在去天目山一游。
山农告诉我,明年四月中旬为毛笋蜂长时!
今日继续连载小说,希望大家喜欢,也等候着各位看官的点评意见。
谢谢!
柳岸居士
5月2日夜9时20分
《天罚》之7
第一个发言者的发言题目是“副语言符号英汉互译的文化沟通” -- 题目,让冯渊皱眉 – 何谓“副语言符号”?怎么扯上了“文化沟通”?
开场白。
-- 副语言符号是一种非文字语言的信息交流手段,它在人类交际中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美国心理学家霍尔在《无声的语言》一书中指出:“无声语言所显示的意义要比有声语言多得多,而且深刻得多,因为有声语言往往要把表达意思的大部分,甚至绝大部分隐藏起来。”可见,副语言符号是一个值得重视的研究课题。
习惯于这样的“引经据典”久矣。霍尔语录,有点荒唐 –
“有声语言往往要把表达意思的大部分,甚至绝大部分隐藏起来。”
“胡诌”与“真理”,一步之遥!此话若是出自国人之口,那肯定是“一派胡言”。但是,出自洋人之口,即使寻常道理,也成经典。文革时,有句流行语叫做“一句顶一万句”,斗转星移,现在轮到洋人“走红”,片言只语,洋人所言,乃“一句顶一万句”哉!
-- 笔译者所面临的并不是活生生的自然副语言符号,而是原作者对副语言符号的描述,因此,副语言符号的翻译,严格说来应该是指副语言符号描述的翻译。
绕山过水 ---- 总算触及了“翻译”二字。会场里的“嗡嗡”声,一浪高过一浪。
一位女士突然举手问:什么是“副语言符号”?
-- 副语言符号,其实并不复杂,它的范围非常宽泛,比如,身势语、服饰语、时间语和体距语,等等。
会场“嗡嗡”的分贝又走高。
玩弄术语!冯渊想起 – 妻子倪彩菊上班的大超市有一个药柜,现在的(得)制药厂也在玩弄“药名术语”这让收银员们头疼不已。“一药多名”,泛滥成灾。---- 有一种抗生素药,名叫“头孢曲松钠”,但是,不同产地、不同药厂,不同时间,就会冒出10多个名称,比如:头孢三嗪、罗氏芬、丽珠芬、菌必治、菌得治、抗菌治、康力舒、亚松,等等。
玩弄“药名术语”为了“创利”。玩弄“学术术语”,为了啥?
《水浒传》若出现了两个句子:
-- A:潘金莲朝他嫣然一笑,还挥动了一下小手 ---- 这个动作西门庆见所未见也!
-- B:潘金莲朝他嫣然一笑,还挥动了一下小手 ---- 这个非文化副语言符号,西门庆见所未见也!
A句和B句,谁的水平高?当然是B句!
又一个发言者登台。他试图用“解构主义”的最新理论来分析钱钟书小说《围城》的英文译本。
冯渊闻此,睡意顿去。
-- 小说《围城》,我所爱也!在密执根大学亚洲研究系读博时,曾经写过一篇关于小说《围城》的英语论文,还作过《围城》艺术鉴赏的讲座。本打算回国之后重译《围城》,导师David也答应和我共译《围城》。
发言者口若悬河,说道:
解构主义的核心是反逻各斯中心论,颠覆二元对立,否定以本源与中心为框架的绝对真理。德里达提倡对文本进行开放式阅读,认为如果我们用解构的方式阅读文本,文本成了向读者和其他文本无限开放的源泉。
此君上台之初,会场略静,高论出口,场内“嗡嗡”再起!
-- 逻各斯和德里达的专著,在密执根大学,我曾拜读,但是,将此理论用于翻译,这顶帽子是否太大?
-- “一千个哈姆莱特就有一千个读者”吗?人与人的思维不同,经历不同,审美观不同,自然就有“各种个体的解读方式”。-- 显而易见,需要戴大帽子吗?
-- 板凳一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 哎,中国文人的传统治学精神今何在!
听着 -- 想着 – 想着 -- 听着。
发言人跑题了!
-- 钱钟书博士提出,“文学翻译的最高标准是‘化'。把作品从一国文字转变成另一国文字,既不能因语文习惯的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又能完全保存原有的风味,那就算得入于‘化境’"。“化境”二字,能算“翻译理论”吗?
-- 钱钟书博士提出了“化境”翻译理论,却认为它不可实现,钱先生对林纾的翻译提出批评,却赞扬他的主动性和创造性 ……
“跑题”引发骚乱,“嗡嗡”声大作。
有人在原位起立,大声责问:钱钟书是博士吗?
--
-- 牛津大学的B·Litt学位是就是高级文学士,相当于文学硕士。钱先生不是“博士”,而是硕士。
发言者承认“才疏学浅”,承认弄错了钱钟书的学位,并向各位道歉!
“道歉”声落,“发难”又起。
-- “化境”怎么不算翻译理论?钱钟书说过一句话,大意是:许多思想和哲学系统经不起时间的销蚀,整体上都垮塌了,但是个别见解还好用。好比建筑物已遭破坏,住不得人、而木石砖瓦,仍然可用。
发言者反诘:你刚才运用了德里达的理论,不就是用了他的理论的一些“木石砖瓦”吗?
发言者总结:我认为,钱钟书的“化境”二字言简意赅,就是翻译理论,而且是代代相传的翻译理论!
全场响起掌声,这是下午开会以来最热烈的掌声。
扭头一看,心中一跳。“发难者”非别人,乃英梅也!
发言者再次致歉,又继续“跑题”。
-- 钱钟书,书读得多,记忆力好。但并不是一个有创造性的大学者。他的学术著作,我翻遍了,主要是编撰、是考证性。
-- 他始终没有形成自己的理论,他能成为永垂史册的大家吗?所以,到国外接受系统的理论训练还是十分必要的!
此言既出,全场哗然!
-- 他不是刚才承认钱钟书的“化境”是理论了吗?怎么出尔反尔了呢?真不是玩意儿!
-- 接受系统的理论训练,非得去国外吗?
-- 这个人是不是吃错了药?
-- 下台,滚下台!
发难者遣词一个比一个犀利,情绪一个比一个激动。此君风度不俗 ---- 真可谓“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