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有罪，现在还不好说。”何默思道，“你丈夫怎么知道你和汪德和有外遇的？”

“其实他并不知道，因为我和汪局长只是最近发生那种事的。但我丈夫对宋航占有我的情况很清楚。”杨思思说，“他对宋航恨得咬牙切齿，决心要置他于死地。他本想下毒毒死宋航，但还没有找到一个周全的方法。我前面说过，我和汪局长的不正当关系，是宋航告诉他的，还在他面前骂汪德和不是个东西，是个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人。他说他无理由撤他的职，也不好调汪德和的工作，暗示我丈夫想法弄死汪德和。”

“你丈夫向你说过他有宋航暗示他杀害汪德和的证据？你看过那证据吗？”何默思问。

“是的，他说他有证据。”杨思思说，“但我没有看过，他说那是宋航和他谈话的录音，我没有必要看或听。如果他被查出来，他会把那证据交给警局的。”

　　“当晚你就同意与他合作了，后来发生的事都是你们商量好干的。比如给刘明珍打恐吓电话，找流氓毒打记者黄浜和质检员廖丽丽，也是你们商量干的？！”

　　“不完全是那样。”杨思思说。

　　“你的话是啥意思？”何默思问。

　　“有的事他并没有同我商量，是他单独采取的行动。”杨思思说。

　　“什么事是他单独干的？”何默思问。

　　“比如给汪德和的妻子打恐吓电话、找人打记者的事。”杨思思说。

　　“你怎么知道是他干的？”何默思问。

　　“他过后自己告诉我的。他说本来已经把人们和领导的视线转移到奶毒事件上，却让那两个记者搞乱了。”杨思思说。

　　“他指使人打记者，就仅仅是为了报复吗？”何默思问。

　　“他这个人虽不善言辞，但心眼多得很，他说还是为了转移人们的视线，把嫌疑矛头指向孟仁。”杨思思说。

　　“还有呢？”何默思问。

　　“冒充侦探到茶楼调查孟仁与汪局长会面的事，事先我也不知道。”

　　“你是何时知道此事的？”

　　“他要我写举报宋航的信时。他说我的文笔比他好，要求我来执笔。”

　　“也就是说举报信是他同你商量过后写的？！”

　　“是的，只有举报宋航的信他事先同我商量过。举报信的内容很多都是他提供给我的。为了让我相信，他说出在宋航办公室安了窃听装置，得知孟仁与汪局长在那里会过面，他才冒充侦探去调查，了解到让孟仁洗脱不了干系的关键证据。”

　　“这件事你为啥愿意同他合作？”

　　“我前面已经讲了，我恨宋航，但又无法摆脱他。只有将宋航拉下马，才能摆脱他的纠缠和控制。我觉得他提供的材料足够把宋航拉下马。”

　　“你应该是个善良的人，你没有想到这样做会冤枉孟仁，甚至要了他的命？”

　　“想到过。但我认为孟仁不是一个好人，就是他帮宋航占有了我，我也恨他，他干的坏事够多了，加上一条也不过份。”

　　“你知道你这样做，还犯了包庇真凶罪吗？”

　　“我知道。我也准备适当时机自首，举报方淖舸的罪行。但还是抱有侥幸过关的思想。此外，关于汪局长开出去的那辆车，不是我找到钥匙开走的，是方淖舸找开锁师傅或修车师傅弄开锁后，他开走的。”

　　“好了，你看看询问记录有无差错。你认可签字后，就可以离开了。”

　　“我还能离开这里？”

　　“当然可以。如果今天你说的完全属实，没有其他犯罪的事实，我们就无权抓你。今天请你来，是协助我们调查。我们在这里所谈到的隐私问题，我们会保密，绝不外传。此外，我们会立即提审你的丈夫，如果还有啥需要你证实，我们还会找你。你应该像无事一样回局里工作，今后案件审理清楚了，对你如何处理，会有一个结果的。你应该相信党的政策。”

“谢谢你们！我把一切事情向你们说清楚后，我也轻松多了。今后对我作任何处罚或定罪，我都不会有怨言的。再次谢谢你们！”     

　　杨思思走后，何默思叹息道：“可怜的女人，就因为有一张好脸蛋！”

　　“我也有点同情她了。”华敏生说，“老大，看来从一开始就是误解。看来那汪德和也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伟大！”

“其实他还是算个好人。男人嘛，犯那点错误可以理解。只是为此断送了性命，太不值了！”

“这个汪德和的确有点可悲，因为一个女人丢了性命；杨思思的确可怜，因为一副漂亮的脸蛋弄得如此狼狈。”华敏生说，“老大，我觉得那方淖珂可怕！他精心策划了这一切，让我们、以及那几个年轻人被他牵着鼻子走这么久。要让人知道这真相，会有人笑我们无能的！”

“你小子总结得不错！”何默思听后笑起来，“不过，不能说我们无能。因为破案就是这样，拨开层层迷雾才能见青天，哪有一开始就把一切搞清楚的？！这个案件不是一开头就遇到一个巧合，碰巧牛奶检验有毒吗？！这点是那方淖珂没有估计到的，帮了他不少忙。但也得承认，这个方淖珂的确不简单，他才不是巴蜀方言中的‘方脑壳’（指头脑简单，有点傻的人——笔者注）！他是‘装猫吃相，心头嘹亮’，也许审他还会有一些新发现，杨思思可能不完全了解方淖珂干的所有事。”

“那就赶快拘捕方淖珂，提审他吧！”华敏生说，“老大，你说杨思思会不会和方淖珂通风报信，让他逃掉呢？”

“不会，她是个很聪明的人。既然我们放她走，她就知道谋杀案与她关系不大，她何必又把自己牵扯进去？何况她一直看不起她丈夫，他们的夫妻关系并不那么好。”

“我们就立即行动？！要不要叫几个人跟我们一起去？”华敏生问。

“没有必要，我们两个足够了。”何默思说，“我想这方脑舸的脑壳并不方，他可能已经准备好进局子，因为他报仇的目的已经达到；如果他想逃亡，早就跑了。我估计他正等我们去抓他，不过我们要先给局长汇报一下，到局办公室办个拘捕证。然后你开车，我们直接去市政府办公室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