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丹讲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何慧给她递过纸巾，用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遇人不淑，及时抽身；离了渣男，转向新生。不要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丹丹，我想今天你来找我，不仅仅是倾诉，只是诉苦吧？！你没有想过今后咋个办？”

邹丹擦干眼泪，不好意思地说：“慧慧，让你见笑了。说到过去那些事，我就忍不住流泪，尤其是想到我让老父临终还不放心，我就特别难过。至于今后咋办，我还没有想到那一步。慧慧，你是我的毛根儿朋友，又是局外人，我希望你能给我出点主意，点拨一下我。”

“丹丹，以前你为啥没有想到考研究生呢？”何慧问道，“以你的能力，考研究生应该没有问题。”

“唉，我在那山乡里消息闭塞，还有两个孩子，何况我当时被张向东闹得晕头转向，哪里想到那么多啊！”邹丹说，“哪像你们两个恩恩爱爱，互相帮助，互相鼓励，最终成为我们这批人中的佼佼者。再说，你们读大学学的是理科，又是名牌大学，哪像我读的非重点大学，学的是冷门的法语专业。当时四川外语学院法语专业又不招研究生，得考北外。我如去考，根本没希望！”

“看来你当时还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何慧说，“如果不是你和张向东的关系不好，你是有可能去考的。”

“是的。”邹丹说，“但希望不大，因为招生人数太少，我们六八届的专业基础课都没有学完，很难。当然，如果像你们那样，就不会有问题。但是有多少人能像你们那样呢？！”

“丹丹，你把困难看得太多了！”何慧说，“过去的事不要再说，说也没用。应该考虑现在咋个办。近年来不是在做专业调整吗？你可以争取调到结合你专业的单位工作。你不要认为你学的是冷门专业，冷门专业说不定成为俏货。如今改革开放了，法国又是我们的友好国家，以后与法国的科学技术合作会很多，懂法语的人才一定稀缺，你可以在这方面想办法啊！”

“我一个在乡下教初中英语的教师，处于最底层，谁知道我的存在？不知道我的请调报告一级一级的批到哪时？！”邹丹说。

“哈哈哈，丹丹，你硬是在乡下呆瓜了嗦！”何慧笑起来说，“没人知道你的存在，你就自己去显露啊！比如，省情报所，省图书馆，省外贸单位，你都可以去找，去介绍你的专业和情况，看他们需不需要法语专业人才。我相信一定会有单位需要你的。只要他们需要你，他们会找有关部门调你去的！”

“慧慧，这样行得通吗？”邹丹问道，“如果是这样，在省市级应该找得到要我的单位。”

“怎么行不通？！”何慧说，“我校化学专业和生物专业不少同学就是通过这种途径调到成都的，也有许多同学都调到地区环保所。比如省市环保所就有我们好几个同学。你可能这些年被张向东闹昏头了，对外面这些动向没有关注到。”

“慧慧，你说得对，说得完全正确。”邹丹说，“我也是前天办完离婚手续后才开始考虑今后的问题。看来我今天来拜访你这一步走对了，你几句话就让我醍醐灌顶。”

“丹丹，门路要自己去找。”何慧继续说，“你那句话说得对，有谁知道你在那里，有谁知道你是法语专业毕业的大学生？那些年不顾专业乱分配，有关单位和机构早已弄不清这些专业人才到哪里去了，所以要去自荐，像毛遂那样自己推荐自己，我相信你的法语专业一定会找到用场的。”

“慧慧，你这一说，我就有信心了！”邹丹说，“看来这些年你在社会上得到不少锻炼，而我却是一直困在山乡里的书呆子。”

“我们的确经历了许多事，变换了好几个单位，受过很多磨难，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去奋斗。”何慧说，“你不知道，李兆明还在凉山的公社当了几年文书，我们从那里调到华阳的凉山氮肥厂，还找过我父亲的朋友帮忙。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你有一条捷径，你该去找你父亲那些留学法国的朋友，他们当中有不少健在，而且是当官的，他们一定会帮你一个大忙的！”

“天啦，慧慧，我在你面前完全是一个瓜娃子！”邹丹兴奋地说，“我以前一点没有想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