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这种比喻吗——哥哥是“汪洋中的一条船”( 1978年台湾言情加励志的电影之最)?
墨滴儿扭扭她的细长的脖子,喉咙里播放出当年在银莲花市香格丽榭大饭店唱天歌的美丽声线:“no__no!”我明白了,你不喜欢把人比做船的,你认为:如此贫乏的想象力,是因为岛屿人的小小格局所限,确实比不上苍茫大陆人想象力的富丽雄奇。那么,你究竟喜欢把哥哥比做什么呢?
墨滴儿再一次扭动她的脖子,喉管中冲出无比兴奋的花腔高音:“星!星!”我晓得了,你喜欢把人比做天上的星星,就像我的祖母说的,“地上活过几多人,天上就亮几多星。”一般平凡而善良的人、一般平凡而善良的家族、一般平凡而善良的组织体,就是天上的平凡而善良的星星、星座、星系。然而那星空,正是人类(至少是祖母那一代人)的精神家园。
我向你保证,以上这些“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知识,完全得之于我的祖母的亲自传授,祖父有时也略加诠释,母亲则用很多美丽的小故事作注解。总之,“地上活过几多人,天上就亮几多星”的真理,跟我现在才开始学习的《道德经》以及量子引力论,真的没有关系。
我们活在地上的时候,被称为人。《道德经·第二十五章》指出:“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大自然(或者宇宙)之中有“四大”,依次是道大、天大、地大、人大,你看,人居于“四大”之一呢!倒过去看,人效法地、地效法天、天效法道、道效法大自然。不错,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都效法大地,山岭是我们的脊梁,海洋是我们的胸怀,风暴是我们的愤怒,鲜花是我们的爱情。但是,我们一生的行状与灵魂,都以“光锥”的形式,投射到属于我们自己的那颗星了——恒星、行星、小行星、彗星或者其它衰变中的星星,或者是星石、星砂、星尘与星汽。
我们一生的行状与灵魂,以绵绵不断的光脉冲“从一特定的空间的点、在一特定的时刻发出,在时间的进程中,它就会以光球面的形式发散开来”,形成为“光锥”(引自《时间简史·第二章》)”。“地上”的我、你、它与“天上”的星星一一对应,各自的“光锥”投射到各自的星体之上。“地上”一代又一代人和生灵,对应着“天上”一代又一代星星,像古人告别今人远去一样,古代的星星比现在的星星也走得更远。最古的人与最古的星,我们永远无缘再见。虽然幻想家说,如果我们可以乘坐超过光速的飞船,赶过我们自己的光锥,我们就可以看见自己的过去;甚至赶过古人的光锥,就可以看到古人——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超过光速的飞船,绝对没有。
因此,还是回到《道德经·第二十五章》吧,“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我们可以这样理解:
天地诞生之前,她已是混然一体。虽然听之不闻其声,视之不见其形。但是,她特立独行不改其志,周天运作不敢懈怠,她可以被尊为天地万物的母亲。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勉强地献给她一个字号曰“道”,同时勉强地奉送给她一个名字曰“大”——她就是大道。何谓大?大,就是物质运动以达至遥远的域界,再返回原来的出发点,并且如此永不止息地循环运行。这个说法,与霍金描述的宇宙异曲同工:宇宙在膨胀,所有的星球都在离我们远去;远到极点,就会返回的,因为空间和时间“可以形成一个没有边界的闭曲面(《时间简史》第八章)”。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上述这种“大”的特性,“道”是当之无愧的,另外的三者天、地、人,也与道一样具备这种“大”的特性。在“四大”之中,有我们“人”啊!原来,道、天、地与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剪不断,理还乱。原来,道、天、地、人,真的是能够“合一”的。如果人是有情有义的,地是这样吗?天是这样吗?最后,道是这样吗?道是无情却有情?
【以题名《道是无情却有情·星星索》,列入首页导读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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