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开(3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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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我照着事先向已经回上海的同学打听到的路线换车,对我这种在自己家附近都会找不着北的大路盲来说,到了这种陌生的地方倒也不显得吃亏,反正早已习惯了摸索着走路。好在这个小城镇不像大上海般车辆繁多,线路交错,我只要沿着单一的一条路线就可以直接通往火车站了。
站在人来人往的售票大厅,我有些不知所措,从小到大从未独自出过上海的我,对买火车票这种事情一无所知,而我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一向都会心生胆怯。此刻我才发现自己的独立能力真的很差,以前无论发生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总是习惯性的依赖家人和朋友。如今忽然间要一个人来面对,举足无措是在所难免,可却也不敢多做停留,生怕耽误了时间,于是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子气,我居然很快速的办完了一系列的手续,感觉像是经常在外漂泊的旅人般从容。
火车从中午十二点一直开到晚上九点多,整整八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一个人僵直的坐在空落落的座位上,神经紧绷,连厕所都不敢上一下,因为对面坐着两个看似亡命之徒的乡洼“多边形”,他们甚至连车票都没有买,也不怕被人楸下车,还大大咧咧的吹着口哨,不时会和我搭个讪,每到这时,我总会浑身一寒,下意识的抓紧包包,然后装垄作哑,哪还敢起身乱动啊,除非我想拖个箱子,背着包,又拎个袋子,如此大动静的去光顾火车上那狭小的厕所间。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火车进了上海站,远远地就见到灯火通明的两排站台,这时心里还真乱激动了一把。我立刻发消息给summer,让她两小时后在寝室门口等我,我去取事先放在她那里保管的上海家族的手牌。
记得这天正好是万圣节,学校晚一个小时熄灯,不过summer还是提醒我要加快脚步,不然赶不上末班地铁。本来以火车的到达时间来说,去赶地铁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俺在山区里待的时间长了,回到上海反而找不着方向了,也怪这边的火车站出口还分南站、北站,只要稍不留神,拐错了方向就差之千里了。俺堂堂一土生土长在上海的娃,居然此刻巨丢脸的迷失在上海的火车站里。只见俺大包小包的拖着行李在一片嘈杂的人群中来回奔跑,然后几乎是在最后一刻才赶上地铁。出了地铁站后,俺又是几乎在最后一刻赶上末班公交,这一路马拉松式的长跑让我这个八年没有上过体育课的运动白痴,突然发现自己几乎可以去参加“铁人三项”了。
最后总算在午夜十二点前赶到了学校,汗,怎么有点灰姑娘的感觉?只可惜现实版的灰姑娘没有王子和水晶鞋,只有身后的一个破拖箱,在校园里宁静的走道上发出杀猪般痛苦的呻吟,静谧的夜晚听着这样的声音混合着自己的脚步声,让我的心很不安宁。好在不久后,我一眼就看见了summer在昏黄的路灯下等我的身影,当我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居然被她形容为,头发散乱,面目苍白,外加气息紊乱……这都是些什么形容词啊,搞的我好像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灾民一样,她可不知道,只有在见到她的这一刻,我的心才真正安定下来,从一直游离的状态里回到现实。虽然奔波了一整天,已经疲倦到连表情都有些僵硬,但从她手中接过手牌的那刻,我的脸上不自觉地荡起了满足的笑意。
接下来就像打仗一样,回到寝室后洗漱,置换行头,整理打包,然后睡了没几个小时,又再一次坐两个多小时的汽车赶去火车站。汇合了云和小溪后,当我们三个终于坐上了火车时,我的胃已经翻滚的恶心连连。自从前一晚开始,我的身体就一直很不舒服,莫名的胃疼,牙肿,上火,还有点小感冒,所以我一坐上火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磕药”。俺抓了一大把胃药,消炎药,感冒药之类的往嘴里放,却被那两位老兄鄙视为“药罐子”,切,我还是要强调我是“运动健将”好不好(借用某人的名言),没见我昨晚参加了“铁人三项”吗?
我还是头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整整23个小时,所有应该在家里完成的刷牙,洗脸,睡觉等一系列动作,现在都要在火车上解决。再加上我们为了节省旅费,买的是硬座的票,从头到尾都非常坚硬的坐着,这一路下来,我发现我已经可以练成“屁股僵硬,平沙落雁式”了。
我本想趁这在火车上的一大段时间,趴在桌上好好的睡上一觉,补充下体力的,可是那两个女人却正处于兴奋期,一直在老娘身边“旭”啊~“旭”啊~的谈论,搞的我睡意全无,立刻积极参与讨论。这下可好,整个车厢都不得安宁了。这一说到某人,就好像口水永远都喷不完似的,不知不觉,一天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当火车进入广州地界时,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好温暖,不知道时气候的原因,还是因为知道他已经来到了这个城市。我的心在火车刚进站的时候就开始狂跳起来,这个反应来的也太快了一点吧,虽然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可就是控制不住的心慌心跳。我的坐立不安,连累到另两位仁兄也紧张兮兮的。到底是头一回追到陌生城市来,没有经验,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够强,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呢,我们就开始莫名其妙的瞎兴奋了。
由于之前接到前线姐妹们的线报,我们一下火车就飞奔“白天鹅”,听说阿旭昨晚就入住了。我们到达的时候,整个酒店宽敞气派的大厅里已经站满了旭迷,一派热闹景象。我傻傻的站着,还有些没恍过神来,而那边小溪和云已经开始找旭迷拼房间了。我们一众人站在服务台前,小姐很抱歉的告诉我们,这里的房间从昨夜开始就已经预定一空了。啊?没搞错吧,那么大一酒店居然就腾不出一个房间来?我甚至怀疑服务小姐是不是在开玩笑。
当时正值中午时分,人家小姐见我们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便建议我们说:如果有人退房,就立刻帮我们吧房间check in。这敢情好,我们一群人即时很统一的做了个掏钱的动作,然后每人都像拿着烫手山芋一般晃着手中的百元大钞,恨不得马上就能甩出去的样子。等到终于有人退房,只见这一群旭迷簇拥而上,挣着让服务小姐收自己的钱,生怕这钱甩晚了一步就订不到房间了。这幅争先恐后扔钱的画面又一次让我想到了“旭迷扔钱如同扔桔子皮”一说。
我们算蛮幸运,一位快手的姐姐帮我们抢到一个房间,我们放完行李,换上家族服,拿好手牌,就急冲冲地跑回大堂里,因为估计这个时候阿旭还没有出酒店,我们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楼下等到他。虽然我们心里明白,他可能会从这样或者那样,我们知都不知道的通道离开,但是我们等待时的心情依然激动不已。我总是会随着一些小动静而莫名的一惊一咋,这些神经质的表现在一向总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模样的阿暴看来,简直是忍无可忍,记得她和我说的头一句话就是:“一看你这副急吼吼的样子,就知道你一定看不到男人的!”哇拷,这什么人嘛,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咒我,也太不厚道了吧!现在想来,她的“神婆”功力从那时候就开始有了,根本就不需要掐指一算了,完全就是说什么中什么嘛,只不过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罢了。就比如这次,我们果然被她料中,统统没有等到神秘旭。
当我们赶到见面会地点——黄花岗剧院门口时,看到的是一片黄色的海洋。这番景象简直是耀眼夺目,在傍晚的余晖里,每一个身穿黄色家族服的女孩,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笑意,就像一朵朵盛开的向日葵,尽情的释放着彼此的热情。我穿梭于其中,欣赏着这片用爱长成的花圃,迎面碰上一位手拿DV的女人,问我有没有什么话要对阿旭说的?我一愣,还以为她又是这遍地记者里的其中一位,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身后像刮起一阵风般的冲上来几个旭迷,对着眼前这个人手里的DV大喊:“阿旭,快到上海来!”我一惊,回头发现几个颇为眼熟的旭迷已经迅速的拉起了一条上海地区的横幅,又接着喊:“阿旭,快到上海来!”那个手拿DV的女人微微一笑,说她可以帮我们收礼物,突然间身边的旭迷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N多礼物,纷纷递了过去。我脑袋一轰,这才发现眼前的人就是fenny,想起自己也准备了礼物,于是手忙脚乱的翻了起来,混乱之中,旭迷越聚越多,fenny的一只手中瞬间提满了礼物,等我再抬头时,她早已退到了围栏之后。此时整个黄花岗门口的旭迷都聚集到了这里,仿佛受到感召一般,大家齐声喊起了:阿旭,加油!阿旭,加油!阿旭,加油……fenny本来已经准备离开,听到我们的喊声又回了过来,拿起DV对着我们,就好像阿旭可以看到我们一样,我们对着他的DV喊得久久不能自已,也许是太久太久没有相见,我们的情绪已经迫切到难以抑制。
终于等到了进场,我们的座位虽然是在二楼,可离舞台并没有很远的感觉,中间的大屏幕上已经在放百事新广告的花絮了。等我们坐定后,首先出来的是周杰伦,这里要抹一把汗,估计不知道的人一开始一定以为这是言承旭的个人见面会,是俺不好,一直忘了说周杰伦,其实这是两个人的见面会,上半场是JAY的个人时间,我记忆里的这一段时间已经空白了,再抹一把汗。我记忆开始的地方是JAY下去后,大屏幕上打出的字幕:如果你想看到言承旭,那么现在就开始倒数!
全场的气氛骤然升温,顿时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所有的灯牌、荧光棒都亮了出来,还有家族发的小旗子也发出了晃动的声音。屏幕上打出了:10、9、8、7、6……跟随着跳动的数字,我们和主持人一起倒计时,5、4、3、2、1……全场尖叫,幕布上升,旭的身影出现在六米多高的百事模型罐上,伴随着我们的尖叫,他就这样像天神一样飞了下来。我的眼前陡然一黑,哇~发生虾米状况了?状况就是,某人帅到爆灯了啦!
只见他前一刻还酷到让我两眼一摸黑,后一刻他就像个孩子般用口型对着我们不发出声音的喊道:“我-好-想-你-们-啊!”晕,谁来扶我一把?哪有偶像这么迫不及待对自己粉丝说这种话的?分明就是在抢我们的“台词”说,瞧瞧,这就是我们的“言小白”,我忽然想起了暴爱的名言:言承旭一看到旭迷,怎么可能还酷的起来啊!?
在接下来的游戏时间里,背影音乐一直放的都是某旭的歌曲,我们总是不由自主地和着节奏一起大合唱,而在台上的某人也总是被我们引诱到跟着一起唱,导致百事的工作人员几次跑上台来和他沟通。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在内地的见面会上开口唱歌是要罚款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着力勾引他了。要知道这个疯小孩一乐起来就忘乎所以,在几次三番忍不住跟着我们唱起来后,居然说:“你们再这样,我都想开演唱会了!”天啊,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可爱啊,我若是可以,真想满足他所有的愿望。也许是百事的工作人员觉得已经没法把他从兴奋劲上拉回来了,最后索性把背景音乐调成了朱孝天的个人歌曲,这下旭迷停止了大合唱,某旭也就不用再被“骚扰”了。
不过少了背景音乐的“骚扰”,某人的注意力还是时常被我们带跑,一下是台下的旭迷和他做手势,一下是台上的旭迷和他聊悄悄话,而站在他身旁的主持人完全形同虚设,很可怜的被旭和旭迷忽略在其中,搞得主持人每次都要问:“jerry,jerry,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刚开始时,主持人会让某旭从地上的抽奖箱里抽出几名旭迷上台,而他弯下身子,单膝跪地抽奖的姿势,被我们形容为像是在求婚。由于抽奖箱里的号码全都是一楼的,所以每当某旭要抽号码时,我们总是激动的大喊:楼上!楼上!楼上……某人也总是会为了我们去和主持人商量,等到终于可以挑选二楼的旭迷时,主持人说要选穿蓝色衣服的,某人却偏要选穿黄色衣服的,结果我只好一下露出身上的家族服,一下披上百事的T恤,好不忙乎。几番争抢下来,二楼的旭迷几乎搞的人仰马翻,主持人多次站出来说:“楼上的统统坐下来好不好,要乖哦,不然游戏无法继续进行!”汗,可想而知,我们那天轰的有多厉害了。最后主持人又不得不“剥夺”某旭抽奖的权利,免得每到他一抽奖,楼上的旭迷就不太平。
整个见面会除了游戏时间,其中还有一小段时间放了阿旭在新疆拍摄广告的花絮和最近出炉的MV,(写这一段主要是为《I want it now》平反),想当初头一次看到这个MV时,那叫一个震撼啊,尤其是某人的几声嚎叫,野性十足,实在是超man!整个播放过程中,旭迷几乎都是在嘶吼加抓狂,整一个群魔乱舞的景象。更令人喷血的是,在MV播放的时候,某人并没有回到后台,而是坐在台前和我们一起欣赏,期间居然还把外套脱了下来,虽然当时舞台上没有打灯光,但是黑暗中还是被我们发现了这一幕,那时尖叫声几乎可以把房顶给掀翻了,我强烈建议此剧院的老板去检查一下墙顶有没有龟裂的痕迹。
在阿旭的个人时间结束后,再一次出现时就是双J对峙的画面,那感觉就像王对王——将军啊!没想到Jay和Jerry配合起来还蛮有默契的,不管是比赛打篮球还是打乒乓,两个男人对决的画面总是让人血脉膨胀的,尤其是当全体旭迷喊着:jerry,加油!jerry,加油!jerry,加油……的时候,我感觉全场都快沸腾了。
打篮球时,某人连续三分球远射,拿下一局,而到了打乒乓时,某人却被周杰伦逼的无还手之力(谁让他用左手打的,哼哼~),又败下一局。总合一下,两人应该算是平局,可是某人却二话不说,忽然连做了四十个俯卧撑以作小惩,我被他这个意料之外的举动惊到咋舌,只记得以前上体育课时,男同学只要做到二十个俯卧撑就可以拿满分,而这家伙居然给我一下子做了四十个,偶,偶滴天啊!
在临近见面会结束的前几分钟,我们几个就退出了会场,因为想赶在他之前回到酒店,然后“守株待兔”,等待他回来的一刻。
三十二
一个小时后,酒店里又聚集起了数百名许旭迷,场面比中午时还要壮观。一开始大家都很紧张的盯紧门口每一辆经过的车辆,只要有小小的一丝可疑之处就会群情激动,这样紧张的等待持续了许久之后,仍然不见某神秘旭的踪影,我们料想他应该在那边还有个记者会,于是大伙稍稍松懈下来,开始自顾自的聊天。
说到旭迷们“没事偷着乐”的本领真是堪称一流,漫长的等待,在这个坐不得,蹲不得,靠不得,要求众多的五星级酒店的大堂里,只要一聊起某旭,我们也能乐得开怀。大叉筒子更是HC(花痴)到连手中的飞机票都不翼而飞了,结果她和小溪这一晚尽往警局跑了。我严重怀疑大叉是不是发烧了,东西丢了还能乐得屁颠屁颠的,回来还告诉我们这附近有个小吃街,当时真想进去大涮一顿。时至半夜,我早已等到又饿又累,还有些发冷,被她这么一说,我的胃部立马抽筋,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等回到酒店后又不敢离开,我就怕我这一转身,某人就回来了,这样的错失我可承受不起。本来忍着也就忍着了,可这会被臭叉子一勾,我所有的抗体顿时全线瓦解,在忍无可忍之下,只好火急火燎的冲去对面的“7—11”买了个面包,心急付帐的时候,果然一眼就瞟见了臭叉子说的那条小吃街,忽然异想天开地怀疑某人会不会就在里面吃消夜?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转瞬即过,因为生怕某人在此时回酒店,我一刻都不敢多耽误地又冲了回去。
偷偷找了个保安看不到的角落蹲下来啃面包,发觉自己比这酒店里的清洁工还卑微,起码人家还能光明正大的吃饭睡觉,而我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忐忑的等待。半夜两点多还不见某旭回来,也或许他早已回来了而我们不知道罢了。自从看到主持人回来后,旭迷们就开始陆续离开,酒店的灯光也渐渐暗了下来,我越发觉得寒冷,倦意席卷而来,我几乎站着都可以睡过去。由于接连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到了三点多的时候,我实在熬不下去了,于是我们几个人终于还是回房休息去了。
感觉刚倒头睡下,就有人来敲门把我们吵醒,我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暴爱在门口喊:“你们知道昨天男人是几点回酒店的伐?”我们几个人仍然还在昏昏欲睡,接着又听到她说:“册那,他是三点半回来的!”这下我彻底醒了过来,三点半?我们是三点回的房间!就差了半个小时,我们居然没有坚持等一下,都是我提出要回房睡觉的,怎么会这样……当我们得知某人昨晚就是在叉子说的那个“7-11”旁边的小吃店吃的消夜时,我们个个都傻眼当场,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诡异异常,要说天底下最胸闷的事情也莫过与此了。
我梦游般地整理着行李准备出发去机场,临走时不自觉的抬头望,想着就住在我们楼上的他此时应该还没有起床吧?也许正睡得像个孩子般香甜,真恨不得在天花板上挖个洞,看看他趴在床上的睡姿是何等模样……就这么想着,心里的阴霾也褪去了大半。在出租车上,我们几个女人和司机开玩笑说要去追我们的“老公”,拜托他开快点,司机大笑着说:“你们的老公一定很有钱,而且很少和你们见面!”我们当时只顾着乱笑,却忘了很想说一句:“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有真正见过他……”
广州的白云机场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可是里面却显得有些杂乱,也许是杂乱的人群,也许是杂乱的心情,从一开始我就有些焦躁不安。问清了登机口只有一个,我们便成堆在那守候。时间变得愈加漫长,每分每秒都是焦急,期间还因为楼下不知名的喊叫而引发全体旭迷冲下楼梯,这样一来一回,我的心情更为忐忑。直到离他的登机时间只剩下两分钟时,我们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出现,跟机的JM已经在飞机上急得快跳机了,我再一次体会到机场是个巨大的阴影,无论是起飞或降落,永远带不来也送不走你最想念的人,它蒙住你的双眼,让你们即使身在同一个时空,也不能彼此相见。
时间已经悄悄蔓过,而我们还在等待,终于身边的一个JM接到电话说,他已经起飞了,我看着她,手机还没有挂断,眼泪已经流下。为什么温暖的广州今天有些冷,看来我们真是起的太早了,像我这么喜欢睡懒觉的人就应该在那个好不容易住一次的高级酒店里多睡一会……我走出送机大堂,坐在机场外面的石阶上失声痛苦起来。
那天,暴爱坐在我的身边抽烟抽的很猛,许多人都在抹眼泪,但是她没有,她只是一语不发地抽掉半根烟,捻灭,然后再抽半根。我以前最不喜欢会抽烟的人,因为我讨厌烟熏的味道,可是此刻我觉得身旁这个女子很可爱。也许抽烟对她来说就像鸦片一样可以刺激某些东西,也可以麻痹某些东西。我们都是用力爱着的人,只不过每个人选择表现的方式不同,而我只会用最脆弱的一种。哭累了,也倦了,我呆呆地看着那些云雾缭绕出神,想着如果可以把他的名字刻在烟上,把思念吸进肺里,吞吐成灰,那么就真的成了“一寸相思一寸灰”了。
重新走在广州的大马路上,陌生的街道和陌生的方言让我讶异自己为何会身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无心留恋,此刻只想好好地蒙头睡上一觉。
由于事先无法确定回程的时间,导致现在居然买不到当天回去的火车票,无奈之下,我们只好买了站台票,上了车后再补票。没有座位,我们几个女孩只能不修边幅的在狭小的列车走道上席地而坐。虽然这幅场景堪称狼狈至极,可是每当想起见面会时某人的种种画面,我们始终都有不枉此行的快乐。况且抽离了上午的离愁别绪,我们现在满腹心思都集中到了合肥的红三环演唱会上。和前方姐妹互通消息,从他到达合肥了,彩排了,演唱会开始了,每一步行程都是我们的兴奋剂。短信里的一句:我又和阿旭握到手了!把我们羡慕的呼叫连连,短信里的又一句:他开始唱“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了!又让我们几个花痴在车厢里跟着哼唱起来……此刻的忘我投入,竟是如此的自然而轻松,混不顾自己狼狈的处境和乘客们异样的目光。
又经历了23个小时的车程,当我们终于到达上海的时候,阿旭也应该已经到达了台湾,彼此都结束了一段旅程,也许这样的回归才正好吧,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各尽其是。
算起来今天正好是写生的最后一天,我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傍晚,时间配合的恰到好处,父母没有一点怀疑,开心的迎接我这个写生归来的任性女儿。看着他们准备的丰富晚餐,我内心隐隐地不安,不说出实情着实是怕他们担心,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从未独自出过远门的女儿居然已经到广州走过一遭,不知道他们的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时常我任着性子去做一些大胆的事情时,从不怕学校里会有怎样的处罚,却只怕对不住父母的爱。如果说喜欢阿旭会有什么错的话,我唯一承认的错就是无法如父母所愿不去喜欢他这样一个遥不可及的明星。
回到学校上了几天课后,我们又开始准备出发去另一次的写生。之前笑面虎要我给他的提前回去的说法,我已经用几年前的一张心脏病手术证明给搪塞过去了,由于证明千真万确,所以笑面虎对我临时回去复诊的解释深信不疑,我还趁机连着北京见面会那几天的假也一并提前请好了。本以为一切都可以顺利地进行下去,就像第一次逃去广州一样,在写生的间档再次故伎重演,逃去北京。我甚至已经整理好了行李,带上了家族服和手牌,拜托云买好了火车票和见面会的门票,就在我安排妥当了所有事情,却在写生出发的前一天“东窗事发”了。
那天我正和婆娘吃饭,忽然手机响起,电话那头老爸的声音传来,辟头就问我是不是逃去过广州?我当场惊异的一句话也答不上来,来不及思考,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该如何应对的字句,正在我支支吾吾之间,老爸却沉着嗓音说:“好了,好了,你先定心去写生,等回来再给我解释。”我放下电话,内心跳动不已,是不安?是惊惧?还是疑惑?我已经分不清楚了,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最想瞒住的人瞒不住了。我飞快地跑回寝室,一眼见到很久没有露过面的“神”正要关门离开,我抢先上去问她:“有没有接到过我父母的电话?”
她点头说有,我又问:“你怎么说的?”
她停顿了一下说:“就如实说啊!”
我一急,忙问:“如实是怎么说?”
对比我的焦急,她显得一脸自若,“就说了我们是什么时候回的上海,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写生基地,下一次写生是什么时候出发……”
我离开写生基地的时间和实际回来的时间差了整整三天,她这样一说,难怪老爸全知道了,我记得之前明明和她们都套过口供了,就怕会有这样的局面发生,可谁想到眼前这位同学如此“如实”的汇报了一切事情!这又能怨谁呢?我本就做着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事情,却还非要光明正大的让身边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也难怪会有人化身为“正义战士”把我揭发。
我还在想,“神”是当惯了干部,不适合撒谎,不像我总是做些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出来。可是很快我又接到了教导处主任的电话,这种和我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物说要和我“谈心”,就算用脚趾头上的指甲片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最想不明白就是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敲开办公室的门,人称“黑皮”的教导处主任态度出乎意料的好,就在他招呼我进门的时候,我却感觉有一团黑乎乎的煤球在里面晃动,果然是太久没见,“黑皮”越发的黑了一点。强忍着心中的怪异想法,本着尊师敬长的优良传统,我恭恭敬敬地向他老人家问好,这一问让他很受用,突然心情大好的本着我们学校老师说话爱绕圈的恶劣习惯,居然开始了闲话家常。我一开始还笑嘻嘻的脸渐渐变得僵硬,心里其实有千头万绪等着去梳理,看着“黑皮”喋喋不休的嘴,我似乎感觉自己有些“煤气中毒”,大概是他见我开始脸冒黑气,终于问起了重点,我也不慌不忙的把对笑面虎说的一通理由又搬了过来,在我看来,现在说任何理由都不会是重点,重要的是这个一问一答的形式和我回答问题的态度,我本着不卑不亢,诚恳有礼的姿态博取了顺利过关。
出发那天,我仍然思量着按原定的出逃计划进行,反正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父母那边可以回去再交代,学校这里,“黑皮”好像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那么我再逃一次的话,结果应该还是可以预料的。当我们所有人都在火车站集合时,我猛然发现了一团黑乎乎的身影靠了过来,我摇摇脑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谁想那煤球状的身影即时朝我的方向招了招手,这一招害得我差点吐血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