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读书札记】ASandCountyAlmanac《沙郡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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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宅在村子里,正好细细读一些关于自然的书。
在一些英国的小书店,关于自然的随笔、散文、小说,还专门分门别类,列为专架或专柜。大多关于植物、动物之类。有名的,有《希腊三部曲》、All Creatures Great and Small,等等。
这些年因鼻炎干扰,读书速度一快,就头晕眼花。索性放慢步伐,读一些以前静不下心来读的书。
比如这本,号称自然、生态、大地伦理第一书的《沙郡年记》。作者是美国生态学家Aldo Leopold(1887--1948)。
说实在的,此书不推荐普通读者阅读。节奏较慢,植物、动物名称纷繁,略显枯燥。
我对他的文学笔法倒是很钦佩。作为生物学家,只有全身心浸润到挚爱的专业里,才能写出这么温情的文字。
在他的眼里,草木、鸟类、动物,和人类的社会生态别无二致。文学修辞里,有“拟人”一说,他的文字,可以开创”拟社会”这一修辞手法了。
读这书的时候,我对英国生活中的重要一环 ---- 园艺,产生了兴趣,精心养护着一畦草坪,正好模仿作者对植物的深情,和草木进行心灵交流和社会观察。
于是,草坪养护,成了一场近在眼前的阶级斗争 ---- 蒲公英和草坪草的殊死搏斗。
在亲身养护草坪之前,我对蒲公英,总是报以朴素的好感。细细的茎,明黄的花朵,蓬松的绒球,散发着勃勃的生机。可是在一片精心打理的草坪上,蒲公英,比之一般杂草,都更穷凶极恶。蒲公英的草叶贴着地生长,一长就是一大片,根茎深入地面,不易铲除。开花结果之后枯死,草坪便呈现大片,大片的黑色斑秃。
《沙郡年记》里,作者引用《独立宣言》,趣说,“树木不是生来就平等的”。我发现,草坪也如此。草坪草,是贵族阶层,娇弱无力,无法抗衡具强悍生存能力的平民阶层蒲公英,却养尊处优。
我作为园丁,陷入两难。在感情上,我倾向蒲公英,感佩它们顽强不屈。但从事实结果出发,我又不得不手握小叉小铲,对它斩草除根,心怀内疚。
对待草木、万物、土地,注以人类的情感,是这本书的精髓。土地,不是商品,是和我们同呼吸共命运的生态。对待土地的态度,决定了人类是永生,还是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