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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林》论坛的采访(1)

(2010-06-25 06:50:10)
标签:

成路

诗学论述

诗学访谈

文化

分类: 积馀堂札记

http://www.lianyuwenfeng.com/dispbbs.asp?boardid=26&Id=2569

 

主持人:成路,你好!首先,感谢你接受《诗林》论坛的采访。

        艾略特赞誉优秀诗人的词语是:下地狱的能力。

        我们的问题,就由此提出吧:

 

兰雪:作为一位优秀的诗人,先谈谈你下地狱的经历好么?

成路:我的诗歌写作主要有两个时间段:1、1985年冬天我随部队赴老山前线参战,在战场那个特殊的环境下,对生的眷恋、亲人的思念等等情感的表达需要,开始学习写诗,到1990年12月2日夜写完《战争之旅》为止。2、2001年开始以北方地理、文化、历史为材料写作。

 

兰雪:在下地狱的过程中,是什么支撑着你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今天的?

成路:我在一篇札记里表述过:“在我的生命背景当中,南线战争的旅程是一个独立的部分,这段“战争是史诗”的经历浸淫着我的灵魂,是在后来的年份里我的灵与魂纠斗的全部,斗争尖锐,有时候自己也颤栗,结果简洁、犀利地呈现了大地性品质的信仰,这也是我诗歌建构的初始源。”其实这就是我坚持诗歌写作的基本动力。

 

兰雪、赵大海:在下地狱的过程中,哪些诗人,或者说,哪些诗人的作品给你的影响最大?你还从哪些书籍中汲取过有益的营养,从而使自己下地狱的能力不断加强的?

成路:江西诗人张云。1986年11月在“老山前线军民共建诗会”上我们认识的,他给我赠送了《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诗选》、《法国意象派诗选》等书,并且给我开了一张书单,这样使我最初就在经典作品的阅读中学习写作。

写作者也是阅读者。这几十年来,从《诗经》、《楚辞》、《圣经》等等经典著作阅读下来,每一本书都教育着我,每一位诗人的做派都影响着我。而我有一个写作观点:根底,或者说根源,我的根源是《诗地理考》(宋·王应麟)、《诗经地理考》(台湾·任遵时)两本书,这两本大著使我学会了对万物的尊敬,使我在诗歌写作中坚持原始文化的意象因子的选择。

 

兰雪:在下地狱的过程中,你创作的哪些作品具有里程碑的作用?能具体说说它们好在哪里么?最主要的艺术特色是什么?

成路:这个问题应该让诗歌批评家来评判,我只能说自己喜欢什么。《战争之旅》是对我自己一个生命历程段的终结;《白城子》开启了我用地理、历史作为诗歌材料的写作;《我梦见旗帜》中完美地指认了一个诗歌意象“一只鹰叼来一座山”;《母水》我确认了一个事实,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那我们的父亲河是哪条呢?我在诗歌里把黄河指证为一条母亲和父亲共同属性的河流。这里我用五个梦——天意的梦做钉子把诗歌材料钉起来,靠近母源,靠近父源。

 

赵大海:您的诗歌,在语言个性和诗歌整体气场上,都很特别,有些神秘、有些另类,这是您成熟的自然标志还是您的“诗歌技巧”使然?

成路:这应该说是诗歌写作倾向的问题。一个写作者应该有最起码的道义——本民族文化信息的传承,颠覆和叛逆只是文化革命的一部分,而更大的是文化修复和文化彰显。我个人在诗歌写作中尽量让一些文化信息还原成意象,这里含有“诗歌技巧”,而更大的是自然。

 

赵大海:您认为一个诗人的“个性语言”该如何去打造?您在长诗《母水》提到过原生态的词汇和语言问题,那么您认为如今的诗歌语言该走向何方?

成路:诗歌语言不存在走向的问题。诗人因为诗歌表达方式的需要构建出自己的语言秩序,这个秩序就是“我”,而不是“他”。这个“我”的构建就是诗人的语言发现和指认。

 

兰雪:你曾荣获“中国首届地域诗歌创作奖”,“地域诗歌”是个什么概念?诗坛上,有些人对“地域诗歌”这一提法不以为然,请谈谈你的看法好么?

成路:“地域诗歌”是对一个诗人写作题材特征的名词而已,是诗歌理论家或者编选家的一种分类形式。诗歌就是诗歌。

 

赵大海:毋庸置疑,您的诗歌也有极强的地域性,最终体现在诗歌的内蕴和文化上,那么诗歌的地域性是不是评价一个诗人最有力的标准抑或成熟?

成路:不能这样说,诗歌的品质不在于诗人写什么,而在于精神内质。写作题材只是诗人表现精神内质的线索,是情感、灵魂和思想诗歌行动的一个实体。

 

兰雪:你曾说,通过与文学有关的途径能改善一部分人的生存方式,那就是向善、向上。可事实是,成就一个优秀诗人的过程,就是下地狱的能力不断加强的过程。问题是,有些人下去之后,根本就没有走出来,没有能力再走出来,他们真的就一辈子呆在地狱中了。对此,你怎么看?

成路:对于一个写作者,我们永远是在路上走,这条路的无限性才是写作有了无限的可能性,进去了我们可知,而出来了永远是未知的。写作是一条充满锋刃的秘密通道,需要宗教性、奴隶性的虔诚,如同纤夫拉搁浅在河滩的船只一样充满力量和勇气,背负着精神的纤绳,用生命自身尊敬写作。

 

赵大海:说实话,您的诗歌很先锋、很成熟、很专业,您的诗歌需要静心琢磨和体会,您的诗歌透露出一种孤独的力量,那么,有人说诗歌就是写给一部分人看的,也有的人说诗歌应该尽量走向大众,您是如何考虑这个问题的?

成路:你对我诗歌孤独的发现我很高兴。2006年,我牙疼引起了偏头疼,折腾了大半年,在这其中我感悟到,写作者在自己的作品完成后首先是愉悦了自己,这是能把握的,后是愉悦别人,能愉悦多少人,是没有把握的,但我们自己要努力,不管怎么样这种努力是幸福的。这就是我对诗歌写给“一部分人”或“大众”的基本看法,诗人自己按照自己的诗学原则写作,别想那么多,就像给“黄河”命名的人没有想过我们今天还这样称呼这条河流。

 

兰雪:诗歌的先锋性与传统性一直是诗人们争论不休的一个话题,你怎么看?

成路:其实这是无意义的争论,传统性是文化的秉承,是一个链条,任何人都逃不出去,如同文字是古人造的,你今天使用它你就已经具有了传统性;先锋性是表达的形式,文学有告知未来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我们的先贤们在他们那个时代告知今天我们依然遵循的哲学,他们就是先锋,我们当下人要对未来告知,就必须先锋。我在这里对传统性和先锋性的言说,与教科书里的名词解释无关。

 

赵大海:如今随着时代发展,出现大批的时事诗、地震诗、灾难诗、生态诗、大赛诗歌等,您如何看待这种现象?

成路:这种暴力性的细化命名是对诗歌本身的损害,就像“打工诗人”是对这部分诗人的身份的歧视。我们应该在诗学的原则下,对诗歌文本的品质做出判断——优秀,或者拙劣,这样才能回到诗歌本身,而不是画圈为牢。

 

赵大海:对于唐诗宋词,或者说传统文化,您认为对现代诗写者应该如何继承?

成路:我们在古典文学里汲取养分成长,如对它诗意的表达,原始文化的所指,基本哲学的秉承等等。

 

赵大海:诗歌的形式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但机会难得,自然也要问一下,比如诗歌的标点、断句、节奏、分节等,您对这些问题不知如何看待?如何处理?

成路:我近期的诗歌结构是完成了长句子的建筑,在这里用我诗学札记里的一节来回答这个问题。

“阅读《母水》,其实是在阅读一首诗”,这是我在为这首诗准备材料时的预设。分蘖本是作物的名词,我用它编织精神,是为了隐喻繁衍和渗透的方向所指——向上,是土地里有根须的向上。基于这种想法,在诗歌结构建造上我大面积应用长句子推进语势,这是一种强调的方略。

我是一个内敛的诗人,在写作过程中尽量节约语言,排斥铺排的陈述,或者说过度地抒情。这样,在有限的诗句中把西部的纵(历史)横(地理)确定在“具体形态”上,化简庞杂,我预设——用相同主题的组诗,经过强化的连接,成为实质的长诗。这样一来“我”基本上隐藏在了语言的背后。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求“说的道”抽身,事物的本质源头浮载的“美质道”呈现出它的光芒。这就是我的努力所在。当然,诗人想从诗歌中逃遁,势必要在艰苦中修炼自己的诗学素养。在这里套用佛家一句古语:入佛门,遁入空。那么通灵的诗歌就要求写作者如同凤凰涅槃一样具有沉没的忍耐性,文本的广大是在水和风的源头纳气的必然结果,即使刃和血需要暴动,也要进入陈仓暗度。这就是诗歌的力量来自旷远,回归旷远的本质所在。

讨论诗歌结构,我提一下黄灿然的一句话:“现代汉语不等于白话文,它是白话文和汉语译文混杂(汉译)的混杂。”现代汉语本质发生了变化,我的长句子和意象的大幅跨越是表达和情绪的需要,是西部地理广阔、文化多样的需要,也是我感觉到如此推进现代汉语诗歌有继续扩展的无限可能。因此,我的诗歌句式的长短、分节,是按照建筑的稳定性来设定的。

其实,我把西部预先设定了若干个点,这是在对历史、文化、地理观察后形成的,然后用短线(语言)连接而成,使其和自然建立了永固性的关系。这就是我诗歌结构的建造图纸。虽然这种结构和当下的诗歌倾向是分野的,但我会等待未来,也许是一个错误。

 

赵大海:小说的推进靠人物的性格、情节等,对于一首诗歌的推进,您认为是什么呢?或者说诗歌的展开到底靠什么?

成路:诗歌里也有抒情主人公,那就是诗人自己。一首诗歌的有效推进,我个人认为是情绪和意象,当然叙事诗是要靠故事,大结构的长诗是靠地理(心理)和空间的序列。

 

赵大海:对于诗歌的细节和叙述问题您如何思考?您的诗歌,对于细节和叙述是如何处理的呢?

成路:我是一个对自然意象无限依赖的诗歌写作者。在写作过程中通过自己已知的经验和未知的幻念,从常识中遴选出恰当的意象(词,或者句子)完成语言表达。我强调的常识,包括视觉形象的遗产,如岩画的背后,鹰翱翔时翅膀的着力面,穿不透叶子的光等等。这是对诗人觉察力的要求,也是在提醒读者阅读诗歌时应该注意语言背后的力量。

 

兰雪:诗坛是喧嚣的,而真正的诗人是沉潜的。他们一直在地狱中默默潜行,请问诗歌在你的生命中,或者说生活中占据的份量好么?

成路:诗歌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在诗歌写作中,努力摆脱用旁观者的语境叙说事物的本源,而是把自己放置到地理、历史的现场中间,这就要求我的写作过程是在剥离封尘的硬壳,千方百计地寻找真实。关于真实,为了可靠一些,我顺着自己的诗歌写作纲目行走在西部大地上,2007年夏,我孤身行走了内蒙古乌梁素海至陕西韩城龙门段的黄河从河套地区进入蒙秦晋峡谷段。然后,用我进入的始源现场的物、形结构为诗完成表达。我进入的现场也许本身就是先哲们用文字和建筑,和风化了的岩石、水流、土地虚拟的世界,如是信史时代从创世神话而来,如是祈词和咒语借以诗歌的意象传唱。

 

兰雪:这辈子,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选择做一个诗人,或者说,还选择做一个甘愿下地狱的人么?

成路:刚才回答我的写作时间段时,整个1990年代是断裂的,这十年我在行政部门任职,这十年是不愉快的,我自己从新做了选择,回来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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