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四十也寻常
其实去年我就已经正式过了四十岁的生日,那是按照老家的传统,过的是虚岁四十的生日。昨天,才是按照目前的传统,实足年龄的四十周岁生日。
我的生日有三个说法,这是有历史原因的,和我这般年龄的人有许多人和我有同样的问题。一个是身份证上的日期,现在许多商业般的问候,都会在8月4日来向我祝贺生日快乐。其实,这个日子跟我的生日毫无关系,至于来源,是因为身份证上是这样的;至于身份证上为什么是这样的,那是因为我们出生那个年代没有身份证,并且户籍登记制度也不完善而造成的。不像我们多多那样,出生的医院会有一个非常严谨的时间登记,一到派出所报生,就会同时有一个身份证号码。
我的真实的生日,我只记住农历的。有好事者,曾经帮我查过我准确的阳历生日,但我一直没有记住,因为我一直认为阳历生日也与我无关。我认为,我的生日最有权威的认可只能来自于一个人,那就是我娘。我娘记所有人的生日都只记农历的,我娘也只会在这一天给我过生日,因此,我也就只认这个日子。
也因为如此,我的正式的、隆重的四十岁生日就在去年过了。当时主要请了公司的同事一块庆贺,那也是多年来,我第一次以个人的原因宴请同事们。兄弟们知道我爱好麻将,悄悄地想给我送个电动麻将,被肖总知道了,很艺术地通知我,被我掐在了萌芽中。而去年庆贺四十生日,又恰好暗合了北京的风俗:四十大寿应该提前一年过。
今年过四十的生日计划早就开始了,想了很多的方法都不如意。首先,不能再次正式庆贺了,其次还必须留点痕迹。后来,想想,还是以我自己过得舒畅快活为主。
四十生日恰好在周日,因此我的庆祝活动就从周五晚上开始了。事先约好了麻友,找了个地方搓麻。几个麻友也是在当场才知道我组织这次麻将会的缘由,说为了让我高兴,一定手下留情。我不买帐,以我的水平,再参考他们的水平,我基本上赢多输少,用不着他们礼让。再说了,谁会相信麻将桌上会有人故意放水呢?真正的麻将爱好者,莫不是见了麻将就两眼放光,胡了牌就大声嚷嚷,若指望人家放水,那比与虎谋皮还难。十二点钟时,老婆还亲切地打来问候的电话,嘱我一定要玩得高兴,而我也确实很高兴。在结束时,结果和往常的差不多,我不是赢得最多的,但我确实又赢了。四十庆典的第一项活动,直到周六凌晨三点半才结束。
周六计划着第二项活动。平时,我还是零星地参加了一个小型Linux羽毛球俱乐部。我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水平也不太高;但又争强好胜,不给我一个正面的评价,很难说服我。因此,大家还是给了我一个比较好的说法:认为我在女子组里水平还是一流的。我也想着这些兄弟姐妹们,就又凑过去一说,大家也高兴,给我面子,一块在孔乙己酒店祝贺了一把。因为也有长者为我祝贺,我也呵呵乐着。
周日正式的生日就是家宴了。早上还在睡懒觉,多多就上来给我唱生日歌了。昨日,外甥给我送来了一个特别的礼物:把保留在他家的我的两张很久以前的相片给我送了过来。一张是在北大上学时的相片,二十年以前了;一张是我三十岁的相片,十年以前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我年轻时居然跟现在截然不同!因为天天看见自己的样子,脑子里以为自己一直都这样,可细一看,却发现原来自己也曾经那么粉嫩过,原来自己曾经比现在的样子年轻多了,原来岁月也确实不知不觉地给自己留下了摸不去的痕迹了。
记得当年三十岁时,自己一直在抗拒。尤其是三十虚岁那年,根本就不承认自己已经三十岁了,见了人还刻意地说自己才二十多岁。只是过了实足年龄三十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迫承认自己已三十了。
想当年,三十岁生日时,只是和老婆两个人一起在家里过。今日过四十生日,中午在海底捞举办家宴,家人一起居然满满的一桌十人,有多多奶奶、多多舅、多多舅妈、多多阿姨、多多姐姐、哥哥,最重要的还有女儿多多。在饭店的生日歌声响起时,忍不住逗多多:“爸爸三十生日时,你怎么不来给爸爸唱生日歌呀?”这问题比较深奥,怕把多多问傻了,多多娘抢着帮多多回答:“是你自己没有早点找到我呀。”
这个生日我可是什么都吃了。早上,老娘按家里的习惯给我煮了茶叶蛋,中午自然就少不了长寿面;多多还是不干,觉着过生日就一定得有蛋糕,嚷嚷着要吃蛋糕。没办法,吃了午饭后,只好再去买蛋糕。带着蛋糕一到家,多多就围着包装转,坚持要看看里面的蛋糕是什么样子的。多多爸把蛋糕打开,看着多多那嘴馋的样子,爸爸想再逗逗,说:“爸爸的生日,爸爸还不想吃,大家都得等。”谁知,一眨眼,蛋糕边上多了个洞,细一看是多多用手指抠了一块奶油很快地塞进了嘴里。问多多,多多嘻笑着不承认。想想,如今有这么个淘气快乐的女儿给我过生日,能不热闹吗。
本以为人生四十了,会有许多感慨,临笔才知道其实没有。只好细细记下琐碎的生日片断。不和自己别的时间段比了,只和三十对照,还是有许多不同。三十时,有茫然、有忧患但还年轻;四十时多了些许满足、从容,却也有了岁月的痕迹。也许正应了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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