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站在2012年门口了,2012这个万事OVER的代名词,还分男女吗,当然了。男人的2012可能是事业终结、职场失利、精神囹圄、仕途沦陷、财富水漂……总之比较社会比较宏大比较形而上,随之带来的子散妻离,只能说是副产品,如果没有前面的前提,这一条对他们来说焉知祸福。
作为女人,我的2012是什么呢,贫穷不是,因为本来也没富;事业前途暗淡不是,因为大家对这事外延内涵理解不一样;爱缺失不是,女人成熟的重要标志,就是要克服少女心态,爱不是唯有被爱、被呵护这么单向,自己要有爱的能力,自爱然后爱人,爱的能量就会守恒……这些都不是,是什么?不怕你笑话,我的2012就是:如果孩子的世界坍塌,我就塌了。这个不是自我不自我的问题,女人的母性中有牺牲和给予的天性,强于任何自我的成就和欲望,这是一种有生理和心理双重构造支持的物理性,比任何感情和关系都更稳定和强大。曾经有个工作中的姐姐,家庭富足恩爱,就是儿子出状况,送到英国,因为缺课,不被允许再入境,学业搁置,前途迷茫等等问题迭出。她为此愁云密布,大家劝她,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他自己不想好,你愁死也没用。姐姐说,我愿意用我现在所有的一切,财富、地位、幸福、健康,换来儿子的努力和前途。我就是理解这种感情,不是望子成龙牺牲自己这么简单,孩子年轻轻躺倒放弃自己,没有前程,没有生趣,不是养得起养不起的问题,是做人格局的问题,孩子失去格局,这就是女人的2012,什么都不能成为安慰。
鸭子问过我,你今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我说你健康长大,成为有趣有益有爱之人。她说我问你的最大愿望是什么,你的。我说就是你学有所成业有所精,不平庸不虚妄不贫瘠。她深深地叹气说,我将来坚决不结婚,结了婚坚决不要孩子。这一当妈,就算是加入世界第一苦逼阵营,一点点自我都没有啊。
我自己知道自己,从鸭子六岁之前疯玩疯跑依旧完全不像个妈妈,让她从小跟保姆长大,错过了婴幼儿习惯的最佳规范期,口音都是安徽保姆姐姐的,吃饭吧唧嘴,随时满地打滚。我反思自己的晚熟、贪玩、自私,巨大懊悔换来现在母性觉醒,矫枉过正,其中多少愧疚,多少弥补,多少忽视,多少无我,多少艰难,多少享受,多少坚持,多少守护。母爱是单向付出,这些不是债,不需偿还,只要你有接受爱的能力和给予爱的能力,无论这爱流向哪里,都好,不必反哺,当然如果偶尔反下,我也欣然接纳。
我不在乎鸭子代表的大小文青们怎么嘲笑这样自我沦陷的母爱,我自己也是这么自我连天地过来的,等女人做了妈妈,才能在这个问题上对话。相信我,你的妈妈不是想你出人头地,不是想你当撒切尔、居里夫人,不是想你学富五车,财富比天,不是想你戴上做世界上最幸福女人等等“活给别人看枷锁”,是希望你健康平安,有进取之心,有抵御虚幻人生之道,任何情况下,你伤害自己,放弃自己,置自己于危险丛生的悬崖边缘,都是妈妈万劫不复的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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