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尔滨乃至黑龙江生活的那些岁月,有几样冬日的食品,在现今居住的地方是不常吃得到的,列举起来也许很多……但印象最深,随时可以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主要是冻梨、冻柿子。
离开那里时间长了,常常有想一尝美味的冲动。尤其是冻梨,以凉水缓开,咬开一个小口,嘬吮里面酸甜凉爽的梨汁,那不仅是十分解渴层面的使用价值,更多的是百分的惬意和千分的滋润,之后再咀嚼解冻的梨体,应该还有万分的享受……
外面数九寒天、气温摄氏零下十几度或几十度,而暖气或火墙的热度把室温烘到零上十几或二十几度,在燥燥的温热包裹之中,品尝几个冻梨,那种温凉反差所带来的感觉,与其说是享受,不如说是刺激更妥帖——你想想,在平常的日常生活中,我们有很刺激的享受那实在不会有很多的机会吧。
到烟台后,每每想起冻梨的滋味就每每犯馋,总想把那吃食移植过来,但最终还是与记忆中的美味刺激相去甚远,那感觉嘛,既不是马又不是驴,倒觉得是骡子……
本来烟台是水果之乡,也不乏梨的出产,但却没有可以做冻梨的花盖梨、楸子梨等品种。后来我把龙口的长把梨、莱阳的茌梨或其他地方的雪梨、鸭梨放到冰箱冷冻,幻想那还不都是一样。但冷冻一段时间后,梨们确实挨冻了,成就了冷冻的梨不假,但尝来后,远不是冻梨那滋味、那口感。后来干脆作罢、不再尝试移植了。
如此,使得一旦冬天回黑龙江探亲,品尝冻梨也成了我重点的美食复习科目啦。
然而,冻柿子确实完全可以在烟台这地方移植成功!
本来柿子出产在关内的广大地区,但黑龙江却没有,似乎东北地区只有辽宁的南部有出产。在黑龙江要品尝到新鲜的“暖柿子”是很难的事情,因为柿子不熟会发涩;熟透又太软烂,不利于储存更不利于运输。聪明的先人,在既不用保鲜设备、又不用保温设备的前提下,把柿子冻起来,使之成为一个个硬似石头的冻柿子,只要用筐装起来即可在天寒地冻的条件下运输到百里千里的任何地方……
感谢柿子不怕寒冷、不惧冷冻,缓化冰霜后依然甜美的高尚品格!
不然如那些南方水果,一旦沾冻便品德全失、本性更张的性质,关东、塞外等诸我辈,哪里有口福得尝柿子的美味滋润呢?
一旦想要品尝呢,就把硬邦邦的冻柿子放到盆子等类似容器里,浸没在凉水之中,慢慢等它冰消溶化变软……
不消一会儿,冻柿子外面会形成一个厚厚的冰壳,之后冰壳慢慢消融,柿子便变软了,洗净即可品尝。
这凉水消冰的方法,谓之“缓”,“缓冻柿子”或简称“缓柿子”(当然冻梨就是缓冻梨了)。
秋天的季节,在烟台得到熟透的柿子十分容易,挑个大色红的几个,搁到冰箱冷冻室里,不出24小时,即冻得“梆梆硬”,拿出来缓开,放到碗里,以汤匙舀柿子瓤吃,边吃边咂吧(但不能出吧哒吧哒的声音啊哦),恍若回到关东……
啧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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