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国两个海岸,一东一西,虽然两边都重要,但是没有事很少有人跑来跑去度假的。美国人是我见过大国中最少出国度假的人,他们3亿人口,居然有一半以上一辈子从来没有领过护照。十年前我请一位在我们设计学院担任首席基础课教授的朋友去上海参加一个交流活动,他从来没有出过国,连到哪里拿护照都不知道;去年我请一个经常去欧洲工作的教授来上海参加国际设计周,他则从来不知道去中国要办签证,如此种种,见多不怪,但是这么大的国家,有这么多人从来不离开国家,则不是太多见。我在国内好像认识的人都争相说去过多少多少个国家,有些人走遍全世界,今年好像有越来越多的朋友要设法去南极,这对美国人来说真是有点匪夷所思了。
我算是一个走得比较多、比较勤快的人,不过主要是工作,我虽然常年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但是却极少是渡假性质的,美国护照近乎于国际护照,除了去中国等少数国家之外,绝大部分国家都免签,估计是生来倶有,大家没有当回事,只有少部分走多了的人,或者好像我这样工作型的人才经常出入,我想这是和个人性格有关系的,好多年前,曾经去蒙特利、魁百克度假,没有带工作去,连续好几天站在圣劳伦斯河的峭壁上做幽古之想,百无聊赖,以后不做他想。在加州圣彼得罗港(
San
Pedro)看见一船一船的退休老人家登上庞大的邮轮,出海一次就几个月,南上阿拉斯加看冰川,下到墨西哥坎昆晒太阳,在船上就是打扑克、八卦,我真是接受不了。因此,当让我写“游遍天下”这个专栏的时候,我说去了不少地方倒是真的,但是说遍游就不真了,何况我不多有那种幽古之情、小资浪漫,因为我基本从来不游。
我长期在加利福尼亚工作和生活,加州是美国西海岸,一年大部分时间都是蓝天白云,鲜花常开,无冬无夏,除了地址的暗影之外,台风、飓风、山洪、暴风、暴雪等等各种各类的人类自然灾害都和这里没有什么关系,夏天有时有山上的野火,春天经常有不下雨的干旱,地震年年有几次,不到六级大家也懒得出去躲避,六级也就是学校学生被要求躲避,1994年这里的北岭地震到七级,我也没有出房;说起来真是灾害少,把人养的很懒散,如果自己不抓紧工作学习、对自己没有压力,在这里居住荒废时间是最容易的。
我的同事喜欢整天到处游历的很少,其中几个校长比较多一点,我看多半也是因为公私兼顾的工作性质而行的,专门拿出一个假期游历的极为少见。最近有个同事去洪都拉斯、玻利维亚,我以为这下可以改变了,没有想到前几天遇到他,说是去当教育义工,给学生上课,还是上班感!这和国内同事们每年国庆、春节长假期都磨拳檫掌、跃跃欲试的情况大相径庭。就遍游世界这个事情来说,中外还是有基本的差别。估计中国人都遍游世界之后,美国人恐怕还多数懵然不知呢!

有记者问我:作为一个加州人,你最希望去什么地方?我让他们猜猜,他们说我一定最想去离美国最远的地方,而最远的除了南极就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了。我说澳大利亚真是从来没有动过念头。说实话,在加州真是没有什么人会到澳大利亚度假,原因很简单的,一个是特别远,足足走半边地球,第二是一般人对澳大利亚的澳洲航空(“QANTAS”,是澳大利亚的国家航空公司,是昆斯兰-北方领土航空公司的英文“Queensland
and Northern Territory Aerial
Services”是缩写)没有多少好感,机票比国泰航空、新加坡航空都贵,而近年经常有些事故。2008年7月25日,一架,航班编号QF30由伦敦飞往墨尔本澳航波音747-400在经停香港之后机腹处的前货舱外壳意外出现一个直径2-3米的大洞,紧急迫降于菲律宾的马尼拉机场,2008年8月14日,一架波音747客机飞近奥克兰机场时,4个引擎中其中1个停顿。2008年8月15日,一架波音747客机在新加坡进行例行检查时发现有一块小板脱落,2008年9月1日,澳航载有350人的747由新加坡飞往伦敦因为引擎故障,在德国法兰克福机场紧急降落。
这些事故,大家都是知道的,因此虽然澳航服务很好,但是多数美国人提到澳航都有点紧张。以上两个原因并不是最重要的,美国人、特别是加州人极少去澳大利亚度假,最核心原因在于澳洲和美国西海岸什么都太相似。澳洲人口稠密的地方就是的南部,悉尼、墨尔本,东部:布里斯班、黄金海岸,这些地方和加州气候、地貌都太接近了,况且都是前英国殖民地,语言、生活习惯、饮食几乎一模一样,全球化之后,连商店种类、连锁店、咖啡店也是美资占多数,好像没有出国一样。花这么多钱、跑这么远,然后看见的地方和自己家一样,郁闷吧!

几年前,武汉有一个住宅和商业综合开发项目,请我担任设计总顾问,那个开发公司是国营背景的,领导层希望第一个项目能够做好,在行业中建立好的声誉,做出一个在有好的口碑、有好的品质、有国际水平的好住宅小区来。这件事促成了了第一次去布里斯班和黄金海岸。布里斯班和黄金海岸是澳洲的东海岸,加利福尼亚是美国的西海岸,因此我这次出差也就是从西到东两个海岸的旅行而已。
黄金海岸是一个超级漂亮的滨海城市,如果没有机会去加州,这里肯定是看滨海城市的首选。位于澳洲东海岸的中小,属于昆斯兰州,纯粹一个旅游城,布里斯班在北美90公里,黄金海岸属于大布里斯班地区,因为黄金海岸没有国际机场,外国进出都用布里斯班国际机场。我走出机场,看见棕榈树、蓝色的天,开车去黄金海岸,一边是一望无边蓝色的海洋,和我从圣塔莫尼卡开车到马里布、圣塔芭芭拉几乎无二,如此相像,难以置信。
黄金海岸是个小城,1770年英国军舰“巴克奋力”号(the HM Bark
Endeavour)舰长到这里考察,英国人日后在这里出口香料桂皮,之后很长时间都是一个贸易港口而已。直到1925年,几个现代化的新旅游酒店建成,旅游业才逐渐开始,20世纪70年代房地产开发公司蜂拥而至,酒店、住宅、商业区如雨后春笋,到1981年,黄金海岸机场建成,这里的国际旅游基础设施基本完备。而本身的人口也继续增加,具有一个完整的城市的构造了。
黄金海岸的高层建筑全部集中在市中心面对“冲浪天堂”一线海滩,其中包括了世界最高的住宅建筑之一的Q8,这里最著名的还是57公里长的冲浪者海滩,沙细如缎,翡翠一样的巨浪滔天,是全世界最有名的冲浪海滩,这是黄金海岸最重要的旅游资源,而滨水豪宅也是这个地方的一个重要卖点,在滨海的少数高层建筑后面,朝内地走,就是好像项链一样的安静湖泊,环湖全是精致的小住宅建筑,黄金海岸这一线的海水是通过海湾、小湖、水道通到内陆的,并且有好几条小河也流入海湾。因此,游艇是可以从海上进入到城市腹地,通航内部水域有860公里长,沿着这些水边的内陆小岛、半岛、河滨全部是密密麻麻的豪宅,从Q8顶楼看下去,颇为壮观。这些著名的居住区有如南港(Southport)、巴德海滩(Budds
Beach)、斯坦顿滨海区(Marine Stadium)、库伦宾街(Currumbin Alley)、塔勒布格拉小区(
Tallebudgera Estuary)、雅科布-威尔(Jacobs Well)、亚比卢岛(Jabiru
Island)、天堂点(Paradise Point)、哈里公园 Harley Park)、拉布拉多(
Labrador)、圣塔芭芭拉(Santa Barbara)、博康比(Boykambil )、伊文戴尔湖小区( Evandale
Lake)等等。黄金海岸基本是度假区,像我这样有工作在黄金海岸做的出差人,我走了这么久,真是少之又少。
第一天下午开了一个很高密度的会议,他们武汉项目的设计定位,和建筑事务所的参与深度,本来想开会的时候打个盹,但是我是总设计顾问,在概念阶段,所有的事情都必须经过我,因此连眼睛都没有合一下,晚饭之后,我回到房间,冲完凉,看这窗外巨浪滔天的太平洋,摇曳的棕榈树、海滩上冲浪的人,恍惚之间,好像在马里布、圣塔莫尼卡、长滩或者新港的滨海酒店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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