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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鹤坪

(2009-09-01 21: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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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鸿

民乐园

尻子

炼字

杨乐生

鹤坪

文化

期待鹤坪

——从《好水》、《民乐园》看鹤坪的语言艺术

高鸿

 

初识鹤坪,是省作协会上,邻座,虽都有桌牌,却没有搭言——因为看那人有些傲气!第二次见他是省青创会上,我们不在一个房间,却对上了号。这位老兄滔滔不绝,言论不断,且极不讲究,不似文人的斯文,大不咧咧的,由此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都在古城一隅,会议结束后便频频通话,一来二去,就熟了。


    对鹤坪的崇拜是他一直没有职业,靠写作为生,把一家人养活得滋滋润润,这让我们这些上班族的业余作者不敢想象。早就有想读他书的愿望,迫不及待地看了一篇,是发表在《文学界》(2008年第5期)上的一个头条——《好水》。


  《好水》是一个中篇,小说写了一个奶妈在人家打工四年的酸甜苦辣。且不说通篇布局及小说的意境,我想说鹤坪的语言,把我震撼了。我觉得,阅读一位作家的作品,首先应该从他的语言入手。这就如同品尝一位厨师的大菜,口味不佳,说什么都没胃口的。


  老实地说,我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从他的言谈举止看,像个粗人,可如此五大三粗的人,怎么可以写出如此委婉细腻的文字?委婉如江南细柳,娥娜多姿;细腻如天街酥雨,看似寻常,不经意却湿了人的衣服。

 

请看这样的文字:“他哭,哭声吱儿吱儿地响,像拉警报……”“说着,老爷的尻子就往炕沿边上贴,先是半个尻子挂在炕边上,不大功夫,老爷稳稳当当地落座在了炕上……” “蛮子被惊醒了,声音尖亮亮的,像一把锋利的小剪刀……”这些文字我在读的时候感觉很熨帖,那个“吱儿吱儿地响”,那个“贴”,那个“挂”,那把锋利的小剪刀……我是个喜欢跟文字过意不去的人,写东西的时候老是在那里磨,希望找出更为妥帖的词语来,我以为鹤坪在这点可以称得上个好艺术家了。他独辟蹊径,删繁就简,像裁缝的手艺,把文字玩到了极致。

 

鹤坪的文字初看漫不经心,表面上莺歌燕舞,没心没肺,带着音像效果,让人很愉悦。可是看着看着就轻松不下去了,一些沉甸甸的东西开始拉着你拽着你,让你沉重,让你思考,让你深陷其中欲罢不能:

 

“日头爷落城了。家家炊烟,户户点灯,整个西安城都交给了黑暗。冷空里,有误了归林的老鸹栖在沿街铺号的屋脊上,嘎嘎地叫怪了两声。只这两声怪叫,就是匆匆赶脚的人后脊梁骨都沁了冷汗出来。”

 

“在黄昏的时候,衙门口的一对铜狮子透着锃明闪亮的紫光。在晶光闪烁的一对狮子的前胸与后背,岁月的牙齿已烙下了累累斑痕。那些斑斑点点的铜苔铜垢,就像黝黑的鸦片膏子,散放着令人迷离的气味。街上有庄户人吆着骡马大车赶着出城。硬鞭子抽在骡马的身上,骡子努着劲地往前奔跑,蹄脚底下就像踩着波浪,发出哗啷哗啷的声音。城墙上传来了兵丁一声长、一声短的军号的声音。这军号的声音就像死了奶娃子的奶妈的哭声,愁惨而悲哀,有着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况味。”(《民乐园》)

 

《民乐园》是一项伟大的工程,虽然作品还没有最后完成,但就其现在完成的文字来看,我以为这将是一个传世精品。作品脉络清晰,血肉丰盈,张弛有度,气势恢宏。鹤坪是营造气氛的高手,“精理为文,秀气成采”,村言俚语,信手拈来。“喝酒图醉呢,娶媳妇图睡呢,头上顶个黑锅,那是受罪呢!牛吃枣剌图扎哩,人吃辣子图辣呢……”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笔墨,其实都是他有意经营的。那杂嘴子的贫、酸、媚、碎——娓娓道来,神态活现。哈喜儿的出现让人眼前一亮,寥寥数笔就把一个没落八旗子弟的神态勾活了!大茶壶油腔滑调,簸箕虫指天跺地,白翎子不畏权贵,小金豆咋咋呼呼……那些久远的、被人遗忘的人物在鹤坪的笔下重生了,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有一种小说,故事是虚构的,但里边的材料全是硬梆梆的,真格的。这便可以借尸还魂,硬叫画上人走下来。”鹤坪的文字就是这种。

 

“他的文字从容淡定得很,诚所谓最高技巧乃是无技巧。一段白描、一段剪影,又象是散文、又象小说、又象是史志札记的这样一种东西。”“他是货真价实的文字艺术家。” “是文体的孤臣孽子”。(伍立扬:《鹤坪说西安》)鹤坪小说语言的特点不止于炼字炼句,还在于最平常的语言在他的运用下产生的意想不到的艺术美感和阅读快感。在鹤坪的小说中很少看到过分修饰的连珠妙语,但是读来不失韵味。他小说中平实而不乏诗意的语言以及含蓄而唯美的语言形式,他通常在描述事件之前用不加任何雕饰的语句先将时空构建清楚。

 

鹤坪的文字很特别,甚至有些另类。他的作品是素描,有时却色彩斑斓,风景旖旎;是工笔,有时却挥毫泼墨,写意铺陈;是二王,有时却透着张、怀的癫狂;是二胡,有时却奏出大提琴的旋律。鹤坪有自己的美学理想,他崇尚一种恬淡、含蓄的艺术美,倾向于表现纯朴、健康、自然、优美的人性,并用最符合人性的质朴自然的方式表达美的意境和人生。阅读他的时候你需要屏声静气,像享用一杯上好的功夫茶,不凡感受,细细回味。

 

老实地说,读鹤坪的文字我很吃力。因为太多的留恋,我无法走马观花地阅读。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笔墨细细嚼来,一定会有更深的味道。也许我陷得太深,总是进去了就出不来,我现在写东西的时候,脑子里会冷不丁想起那些文章的景致。看鹤坪的文章,我能听见阳光爆裂的声音。淡淡的色彩,却如同莫奈、高更、梵高的油画,甚至有库尔贝的影子。这些文字的色彩感太强了,很张扬,汪洋恣意而来,我总是在不经意间被它们撞得一晃一晃的:哦,文章原来可以这么写!有些文字让人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这前朝几辈的事儿,你怎么就知道得那么清楚?每个人物的一言一行都那么妥帖,仿佛亲历。说实话,我在看的时候总是捏着把汗:这么一些耍贫的杂嘴子,他们要闹起来,你怎么写?那一套一套的东西,从哪来?——因为这不是民间俚语和民歌,你在图书馆、网上搜一下就可以找到,这可完全需要原创啊!但看着看着,你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鹤坪了解他们,甚至比当事人更了解。小说看完后你不得不认为:是的,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无疑,《民乐园》是鹤坪着意打磨的一部优秀作品,我以为它的面世将会引来不小的震撼。著名评论家杨乐生教授对《民乐园》有很高的评价:“建国以来,我省乃至我国描写西安百姓生活最生动的一部小说。有铁笔钢线的描写功力,非一般作者可以达到;有水墨恣肆荡漾江湖的能力,拓宽了中国文学的表现疆域,写出了一群人格、性格鲜明的当代人物。这些人物只能是西安的。” 我认为杨乐生教授之言恰如其分,《民乐园》绝对是一部值得期待的大作品。抛开那个波澜壮阔的年代不说,小说把人引进了一个全新的领域。这个领域是读者从来没有涉及过的,如同探险,提着心在看,生怕中间断了枝节——这年头,瞎编故事的人不少,大家都在玩技巧,玩新概念,这样踏踏实实的文字却实在不多。鹤坪说:“我这一群人物,是崭新的,中国当代文学没有人涉及这个人物社会。我要让一百年之后还有人在读我的作品!”

 

西安是一个文化底蕴非常深厚的城市,十三朝文明的积淀令很多城市难以望其项背,然而我们却很少有专门反映这座城市的文字,为这座城市树碑立传。鹤坪的出现令人眼前一亮,他的文字旗帜鲜明,地域色彩浓郁。鹤坪是西安人,他说自己闭上眼睛都能说得清一百年来西安发生的每一件大事。这些事件长期潜伏在其脑海中,经过几十年的沉淀发酵,最后通过笔墨走进我们的视野。一些寻常的街谈巷议,曾经熟视无睹的细枝末叶都被他赋予了新的灵魂,于是这些人物便灵动起来,从作品里走出来,成为我们熟悉的父辈、兄长和姐妹。读鹤坪的小说,无时无处不让人感觉到他高超的烹饪艺术,无论是小说中的环境、时空转接、人物形象抑或人物语言,他都能用最简练的字词语句进行勾勒。这种炼字的能力既使是在繁华极盛的现代文坛上也是相当有代表性的。我以为,若干年后,鹤坪的文字将成为中国文学的一座丰碑。

 

我期待着。
我热情地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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