屐痕处处

杏 月

　　古河道

　　触目的荒凉——

　　一河床乱石，大如房，小如珠，裸露着古河嶙峋的骨骼，恍如曝在阳光下的一具尸骨。

然而，正是这被断开、被削平、被磨圆、被蚀裂的意象，在吟咏着古河远古时那奔腾的驰骋，汹涌的怒吼，吟咏着古河不再现的永生风流……

不只是古河，即便是大自然中的一粒飞尘，只要存在过，便会留下自己生命的印迹。

　　山岩

　　挤压着，扭曲着。山的骨骼，在做着尽情的宣泄。

　　那是力对力的抗争。

　　那是力对力的回击。

　　哪怕是再一次断裂，哪怕是再一次崩溃，大山的脊梁，绝不会轻易地弯曲下来。

　　红土

　　一种殷红殷红的颜色，叫人惊叹也叫人感动，更叫人俯首折心。

　　宛如山之血肉，铺盖而去。

　　就在这血肉之中，孕育着山的精灵，红土的儿女。

　　听人说，老早以前，在这儿有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战斗结束后，满山的土，都变成血红血红的了。

　　红土，岁月的碑，活生生地镌刻着山的历史。

　　石峰

　　分明是浑成的一大块石板，却密密地长满了绿树，在春风里滚玉泻翠。

　　这正是山，外表冷峻，只要胸中充满热情，即使在最贫瘠的地方，也会爆发蓬勃的春意。

　　人生也如此。

（原载《山西师大》 1991年5月15日“七彩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