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死去的诗人余地

~~~~~~~~~~~~~~~~~~~~~~~~~~~~~~~~~~~~~~~~~~~~~~~~~~~~~~~~~~~~~~~~~~~~~~~

是的。洁白。细嫩。

不比鱼翅的口感差。芙蓉，是用蛋打散后做出来的菜肴，它，白，软，如纯洁的芙蓉盛开在百灵鸟啼唱的郁葱山谷上。做芙蓉菜类的三大忌，是烧焦了，烧乱了，烧扁了。

像我们当代诗人，都仿佛被烧焦了，烧乱了，烧扁了……梨花，是多美的花儿，但扯上了诗人，仿佛令人失望。

“站在山顶，风从东边吹来，太阳劈开乌云。

过了很久，他奋力张开双臂，向着天空发出一声呐喊。

曾经，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余地《30岁》

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可以以为自己是任何事物。你一无所知，但你依然可以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比如用自己热诚的生命去照顾需要你的人，比如你的妻儿。让你的妻子得到照顾，让她更为苦难的生命在最后时光得到关爱和温情。困顿而能自救，才是你该所为。

破败的锣鼓声中，诗人们开始说“社会”和“现代派”害了他们，开始解释自己在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这，是当代汉语语境里多么破天荒的事。

“时间，不停地吞噬天空，让一切成为黑洞。

这位沉默的神，没有面孔、没有躯体、没有声音。

它的灵魂，是一道穿过宇宙的光。”

写作不是做爱，它的愉悦，来自哪里？

用手指敲打自己的每一根神经，让它们在空气中震颤。

这些文字，像精液，会发黄、变干，不堪入目。”

                            ——余地《时间，写作》

有一个简单方法，知道什么是诗歌，它为人们反复阅读欣赏和受到影响吗？阅读文字，是愉悦的事情。像阅读《吉檀迦利》里的那些句子，它们音韵优美，基调真诚，含蓄而明白。

……而并非，使人费解，感觉晦涩，疲倦和茫然，不堪入目。包括诗人们的形形式式行为。虽然我们未必提倡飘然入云的理想化。

“地球不停旋转，我是那颗被围绕的恒星。”诗人或自认为是诗人的人，别这样把自己当回事罢。实在不行了，应该蹲街口去卖咸菜，依然可以为自己赢得尊严。你要完成作为诗人或画家的使命，要有足够的饭菜填饱自己的肚子，才产生足够的力气和睿智去捕捉瞬息万变的河流，将之固定在应有的状态。

是，我看到了“才能”这个词。我对它敬畏。

但不要忘了，才能，在但丁那里，意指欲望，或者愿望。我们不如理解为：它建立在个体生命生存状态基本饱和状态下对创作的强烈愿望，这样，它才合理，诗，才变成你倾爱的能光顾的花朵。蜜，不是所有动物都能酿造的。而你一定要知道，这巨大的地球上的特种生物，只注意能吃到的蜂蜜。

那么，诗人们，你脱裤子，你自杀，又为那一般。

天堂，只存在于尘世。

而你要承受平凡的重负，不管你是诗人还是其余奇怪动物。

“地球，是一个粪球
被那些清洁工
天天打扫

地球，是一团火球
被那些疯子
反复燃烧

地球，是一枚铅球
被那些物理学家
扔进太空

地球，是一只皮球
被那位稚嫩的上帝
轻轻拍打

地球，不是一个球
是诗人的大脑”

                   ——余地《地球》

在我看来，地球，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我们要保护它。像诗人要保护好自己一样。我还相信，世间上真有一个遥远的国度，它叫——诗国。

有永恒，是对时间的创造物的热爱——布莱克。

死去的余地和活着的诗人们，喝这道简单的，美丽的，纯净的，明晰的芙蓉青菜羹罢，它是佛“那双拯救众生的手，放在胸口，捧出一颗慈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