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德国人的“幽默”

德国人究竟幽默不幽默，似乎不应当是个问题。

赴德之前，我们拿到手的介绍材料中明明白白地写着：德国人是个缺乏幽默感的民族。这与我一直以来脑海中德国人的形象是完全一致的——严肃，刻板，认真，高傲……

谁知到了德国，才发现并非如此。

社会民主党的竞选招贴画——一个汽车档把，5挡上写了个红色的名字：

SCHRODER(施罗德，社会民主党候选人），倒挡上是白色的名字：KOHL

（科尔，竞选对手基民盟候选人）。德国式的幽默，大家看明白了么？

就象中国人立志要摘掉“东亚病夫”的帽子，德国人看上去也是铁了心要把“缺乏幽默感”这顶帽子甩到阿尔卑斯山背后去。我们所接触到的那些德国人，似乎都有点急不可待地要向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中国朋友展示他们的“幽默感”——当然，有的“幽”的高明，有的则“默”鸣其妙。

先说说伯格梅厄先生吧，我们在亚琛的授课老师，讲课时一双大眼睛叽哩古碌转个不停，若把胡子剃了，再给荒凉的头顶上粘点头发，就跟憨豆先生有一拼了。跟他合影的时候，开始一本正经照了几张，然后假装羞涩地向我们请求，能不能跟我们团里的几位美女一起照一张，得到允许后，老梅（不能叫他“老伯”，免得咱们大家平白无故低人一辈）马上做出一副幸福欲仙的表情，把我们乐个半死。

伯格梅厄怯怯地问：“能不能跟美女们合个影啊？”

一个大大的问号也随之在我心头挂出来——这德国人不是也挺逗的吗？莫非老梅同志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德国人？

没两天，又遇上了瓦尔特。本想拿《瓦尔特保护萨拉热窝》跟他开个玩笑，再一想，似乎不妥，电影里面的瓦尔特是游击队长，打击的对象是德国鬼子，而这位……得了，咱中国人民一贯以文明礼貌顾全大局著称，当然明白“打人不打脸、揭人别揭短”的古训，于是这个玩笑也就没有列入议事日程。

我们遇到的瓦尔特，既不是游击队长，更不是德国鬼子，不过人家也是大有来头的，据说当年两德统一时，联邦德国成立托管局，专责处置前民主德国国有企业的重组改制和关停并转，瓦哥就是托管局的草创人之一，而托管局的首任局长，也就是瓦哥的顶头上司，在托管局成立没多久就遭人暗杀，很是血雨腥风了一阵呢。可见，瓦哥不是等闲之辈，也是见过点世面的。

瓦哥玩得最幽默的，倒不是他说了多少好玩的话，而是他随身带的一个物件——行李箱。

传说中的瓦尔特。

来给我们讲课，瓦哥的行头酷似私家侦探，鸭舌帽，长风衣，还有一个旧旧的拉杆行李箱。看似平淡无奇的行李箱，愣是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奇，甚至可以说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