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姐》再评:欲盖弥彰的女仆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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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评桃姐 |
个人从本质上,并不喜欢这部电影,因为电影很虚伪,而且,里面实际上反映了女仆是安乐死的。
《桃姐》:欲盖弥彰的女仆悲剧
我们首先应该说,这部电影是沾了老年题材的光。说一句不太恭敬的话,现在电影院里放映的电影,多是老年人不能沾边的音响激越、情节火爆的所谓大片,那么,剩下的各大电影节奖项如果要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表现一下坚守艺术底线的气节,那么,就只能够捡起视效铿锵激越之外的影片,慢慢地回味其中的慢吞吞的艺术滋味。所以老年题材在院线里像是小媳妇似的,讨不了多少的好,但在电影节上却南辕北辙地相当受到青睐。
电影的另一个沾光之处,应该是男主演刘德华。影片里的主角,虽然说的是“桃姐”,但实际上,另一个更为重要的角色,应该是刘德华扮演的桃姐的干儿子。
桃姐在影片里一直处于被观望的地位,她的身世,她的内心,她的苦楚,完全是被刘德华的角色所控制,所主宰的,这也是这部电影在内涵上显得相当浅薄的原因。
电影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局面,是因为电影编剧动用了自己的生活体验,表现了自己如何照料自己家的佣人桃姐走完人生的最后时光这一段平淡如水的故事。所以,电影里的桃姐的反应,都是在刘德华的眼睛里所观看到的,所以,这造成了整个电影里的更为重要的角色,不是那个没有多少精神内涵与生活秘闻的桃姐,倒是一直无微不至地尽着孝道的刘德华扮演的干儿子。
正是因为编剧动用了自己的实际生活体验,而在这种体验中,他所着重运用的还是自己是如何照料桃姐走完最后的人生历程,所以,桃姐一直被电影里的刘德华所压制着,并没有什么光彩。倒是刘德华能如此悉心照料一个家里的老佣人,使电影里呈现出异样的人性的光彩。
但是,这也恰恰地造成了电影视效上的偏颇,令整个电影里充斥着大段无法理喻的谜团。
由于编剧掌握了叙事上的话语权,所以在他的叙事语境里,完全把自已在影片里的投影即刘德华扮演的这个角色,表现得相当富有人情味,整个电影所最终要阐述的就是编剧也就是刘德华如何照料家里的一个老佣人的故事。
于是,在这样一种为“自家”讳的动机过滤下,桃姐就成了一个最幸福的人,在老年过起了老有所养的幸福的生活,而对主人家究竟有没有造成桃姐的真正的孤独不幸略过不提。所以,影片在男主人公的一面之词的叙述下,只看到主人家的恩,却看不到桃姐的悲。在这样的影片里,我们还能找到什么样的香港生活现实呢?
现在纵观整个影片,桃姐的所有好处,就是为主人公珍藏了一些童年的物品,但是,这种收留杂物的举动,能否与一种深沉的爱挂上钩,是很值得怀疑的。从影片里设置的语境来看,桃姐保存的那些杂物,正说明着她所居住的环境,是家里的一个杂物堆。把佣人的房间作为一个乱扔杂物的储藏间,这是一种最理所当然的选择。通过在桃姐处发现了自己童年的物品,就能证明桃姐的那一份爱的深刻,显然难以有什么说服力。在老年题材中,表现出老人们生活中的独特的戏剧层面,世界电影里有很多艺术化的经典表现。特别是日本电影中,有着较多的对老龄题材的艺术化再现,而在世界同类题材中对于老人生活的真实情境的揭橥,正衬托出《桃姐》这部影片从构思立意上所体现的平庸与空洞来。
我们觉得,也许《桃姐》在另一部深入到桃姐内心深处的视角看来,会透视到另一种刻骨铭心的女佣的悲歌。当影片里的主人全家,欢聚在一起,准备拍全家福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桃姐受宠若惊的惊讶的表情。可见,她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是如何的。而在拍照片的时候,边上的干儿子提醒道:别紧张,朝那边看。可以看出,桃姐在拍照片是很紧张的,而且连拍照片的程序都不知道,朝镜头看都不晓得。这样偶一进入主人家的序列里就晕头转向的桃姐的真实生活,我们该从另外一部影片里看到吧。在影片里,我们多次看到,一边是女佣在养老院无儿无女的孓然一身的孤苦生活,另一边是主人家在美国儿女满堂的天伦之乐,那么,这种一个天一个地的巨大反差,电影能够视而不见,加以回避吗?在这样的连观众都看不下去的幸福悬殊的情况下,桃姐这般的义仆生活还值得电影大加赞美吗?另外再说一句,如果桃姐有着自己的孩子,她会在中风之后,在两年之内,就迅速地离开人世吗?因为一般情况下,中风病人能活到十几年,是司空见惯的事。那么,桃姐住在影片里构建的幸福的养老院里竟然如此疾快地过世,有没有想过这后边的桃姐在面对着别人家庭儿女成行时的内心悲怆?这种对人性精神的深度忖量,是任何一个深刻的电影艺术家都无法漠视的,但香港电影是一个例外。
香港电影一旦表现现实题材的时候,都显示出出人意料的浅陋,《桃姐》这个影片,正让我们看到了香港电影的这种一成不变的特质。正是因为影片里的现实成分的严重不足,电影不得不借助了影视圈的边缘地带,把刘德华的角色设置成一个影视圈里的人,这多少支撑了编剧对桃姐这个现实题材的信心不足,用娱乐圈里的人所共知的事实,来支撑起桃姐题材的虚妄成份,可以说,影片里的隐隐约约的娱乐圈的事,恰恰说明了这部影片的现实力度的虚弱与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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