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有近五千年文明史。我们祖先来自黄土高原的黄河之滨,他们在中原大地繁衍生息了几千年,给我们遗留下无数人文遗产。把山封为神明甚至封为官吏,就是我们这个民族的特色之一。
在我们浩瀚的历史中,有着数不尽对山的感叹和赞美。我们对山寄予厚望,山又向我们讲述自然哲理,这种天人合一的文化是我们的文明瑰宝。在华夏万千群山之中,有一些因历史积累成为某种象征,也因此成为了山中的明星,五岳是它们中杰出的代表。在这五座风格各异又被付与无数使命的大山中,距离我们文明重心最近的,当然就是醉卧中原沉睡千年的嵩山。
虽然嵩山名气很大,但那里至今还没通上火车。就是这样一个今天看来不起眼的地方,在中华历史上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中国的文明史大致从夏朝开始,夏朝的建立者是因治水而闻名的禹,他居住过的地方被称为中国第一都叫阳城,也就是今天嵩山脚下的登封县城。夏早期的其他都城,如夏邑、斟郇等地也均在嵩山附近。中国第二个朝代商的前几个都城,也就是今天所说的偃师商城和郑州商城,也都在嵩山周围。在它西北方不足一百公里的地方,就是名闻天下的九朝古都洛阳。它山脚下的登封,也是因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封禅嵩山而得名。平凡的嵩山可以在不经意中信手拈来无数历史典故,古老的它跟我们的历史太有渊源了。
现代人认识嵩山,恐怕都是从宗教开始的。嵩山同时也是一个佛教胜地,它距中国第一座佛教寺院白马寺不过几十公里。在它的少室山五乳峰下,有一座闻名遐迩的古刹,那就是佛教禅宗祖庭——少林寺。现在中国武术的影响力日益增大,吸引无数中外爱好者前来“朝圣”。也因此,现在的少林寺已不再像当年电影里那样清净幽雅。但现代文明却刷不去它在晨钟暮鼓中的神韵,也带不走那墙垣上残旧古朴的书画。
我是个好静之人,相对于现在少林寺的嘈杂,我更愿意到太室山麓的嵩阳书院去感受下清心淡雅的书香古韵,更愿意登临人迹罕至的峻极峰,去站在这沉睡巨人的头顶,看看曾经群雄逐鹿的中原大地。嵩山是由太室和少室两重大山组成,少室山比较陡峭一般人到不了山顶。所谓的登嵩山,就是攀登太室山。这里没有少室山景点集中来的人不多,这正称了我的心意,可以一个人安静地去细细品味嵩山。
嵩山的山势不是很险,大部分路段可以从容的前行。偶尔遇到几个山民攀谈几句,他们会讲述很多关于嵩山的离奇典故。渴了喝上几口泉水,累了坐在没有游人打扰的林荫小憩,同嵩山一道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妙。好不快乐的一段时光,让我忘记了人生在世的一切烦恼和忧愁。
嵩山的高度在五岳中排名倒数第二,只高出南岳衡山一百多米,这使我对它一开始有些藐视。登过山麓一段平缓的山路后仰望嵩山,我发现对任何一座高山的藐视都是很幼稚的行为。随着体力的下降,我发现它跟泰山一样有永无休无止的盘道,跟恒山一样有数不清的峰回路转。费了近乎穷尽的体力用了大概四五个钟头,几乎绝望的我才来到嵩山的极顶——峻极峰。
登临绝顶的喜悦很快让我忘记了疲惫,我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跟天地对话,享受用努力换来的征服成就感。在这中土之颠,我体会到了嵩高峻极的烟波浩淼,领略了嵩山如卧的盛图美景,实现了居高临下俯瞰中原的人生夙愿,感受到了千古风云情系华夏的帝王遗梦。
威严的嵩山,横卧中原倾听着千秋往事。伟岸的嵩山,笑看着万顷人间的花红柳绿。我的到来只让嵩山多了个朝拜者,嵩山却送给我一个如此多娇的记忆。
原文作于2003年,2008年5月17日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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