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它是——手

它也拿不走用词语造房子的构想，
拿不走词语里的风月，拿不走
健在的盘古和依然活着的精卫。它挓挲着，
这是真的。它不断变幻着
它的表情，这也是真的。
其实从一诞生它就已经残废了。从一伸长
它就开始缩短了。
别人说它是手，我却说它是枝杈——
咔嚓一掰，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就算它是——光

一束光，从皮肉里出来，
逃走，逃得比风还快。
或许它的真名并不叫光，只是，
从一开始就化了装，
大体上有了一个光的模样。
这束光而今逃之夭夭，就像扎进而又剔除的
刺。只留下了
莫须有的
其叶蓁蓁和皇帝的新装一样的
灼灼其华。
只听见，远处的童子在齐诵——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就算它是——雨

那雨，并不是真的雨。
但它斜着下来，就像真的雨。
雨在虚拟中下了一场又一场，
雨在一首缥缈的歌里
哭了一次又一次。
没人把它领回家，那些说喜欢她的人
并不是真心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