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个宁静的人。灵府里
住着一个部落的宁静。每一个宁静都在念着安详经
偶尔它们也会像白鸽一样飞出去，四处巡游
乐而忘返。我知道，它们是一群贪玩的孩子
贪恋新事物。我一一唤着它们的名字，耐心地
等着它们回家，回到我身边
——这样说，并不矛盾，因为它们一出去就总能呼朋唤友
最终让我回到宁静的最深处，然后
让我像鱼儿一样呼吸：月光的白、宝石的蓝、翡翠的绿
以及哲学和艺术的幽香
我这一生离不开这几样
我这一生离不开这一件最最重要的事儿：呼吸

浪在打架，就让她们打去吧（卑鄙的风一挑拨
她们便摽上了劲儿）。泡沫
眼看着就越来越多，就让它们继续，自生
自灭。我不小心瞥见了，这并不损伤我的宁静。我的宁静是从不宁静中
千锤万打提炼出来的。我的宁静是淬了火的

亨利•戴维•梭罗时常朝我这边望上一眼
要是我一时没个清净地儿去了，他就会无私地
把他的“神话中的一滴”借给我，让我的脚步去用
思想也去用，用完了再还给他，就像
总有一天我会交还我从太阳那里借来的能量

我本是个宁静且生机勃勃的人
有时候像风，有时候像火。即使彻底皈依的时候，也像树
摇曳生辉。我感谢太阳爱我月亮也爱我
我感谢蓝天不蓝的时候总有一种蓝在疯狂地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