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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老挝是一个佛教国家,不了解佛典和佛法的人写起来肯定都会力不从心,浅尝辄止。谭延桐写起老挝来,却处处体现着佛法妙理,禅机禅趣,显得游刃有余。大概,这正是与他多年来一直研习宗教不无关系吧。
还是来一起看看这段我随手从《去佛的家里做客》一文中拣出来的文字吧:“当时看到这里,我的脑袋一下子就空了。空空。空了的脑袋再也装不下佛寺基座上的那些有长龙护卫的梯道了,再也装不下回廊四周那些高大的圆柱了,再也装不下寺门上繁复的洛可可式雕饰了,再也装不下寺墙上那许多的浮雕了,再也装不下回廊里那许多的石雕佛像了……再也装不下了。佛教的观念,就是‘空’的观念。持空修空,就是心中有佛的人所追求的目标。空则无所求,空则静,静则定,定则智慧兴……战争,是非空的产物。这非空,就是贪嗔痴慢,就是财色名食睡,就是这些因所引来的果业……什么时候才能灭去这非空的产物呢?”从这样的文字中,我们完全可以看出,谭延桐作为一位亲历者和解说者,是没有放弃他的观察力和思想力的。他的思想,巧妙地告诉了我们佛的家景,也告诉了我们佛的家规。这佛的家规,才是最最重要的。
谭延桐的思想里装着人文景观,自然也装着自然景观。当他来到唐丁古洞的时候,他是阐释自己的妙悟的:“神秘,当然也是一种资源。我用我心灵的目光不断地开发着这种资源,开发着,开发着,便开发出许多的意境来了。很显然,这样的意境,更多的,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要不,它怎么叫‘神秘’呢?正想着,那边有一道光射了过来,很奇异的一道光。可惜,它转瞬即逝了。至今,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一道什么光——也许,是天光?是佛光?当时我问过身边的一位台湾游客,你看到刚才的那道光了吗?他说,没有。可我明明是看见了的。是的,我看见了它。也许,它也看见了我。正因为这样,我似乎一下子就‘洞开’和‘洞悟了。”自然一向都是有生命的,这样的生命就如同谭延桐笔下的湄公河,生生不息。
许多人都以为老挝很穷,关于老挝的“穷”,谭延桐是这样辩解的:“‘先师有遗训,忧道不忧贫。’陶渊明说得好啊。明摆着的一个道理:一个有着坚定的信仰的民族,怎么可能会穷呢?即使他们在物质上并不富裕,但精神的贫困也是绝对不可能属于他们的,何况他们还有数不清的佛庙、佛寺、佛像之类的不动产呢。其实,青山绿水也是一种财富,淳朴自然也是一种财富,返璞当真也是一种财富,自信自足就更是一种财富……这样的财富,在老挝,比比皆是。”处处体现着辩证的眼光,处处闪耀着思辩的光辉。因此我就在想,如果没有情怀和思想的话,是不可能会捕捉到这样的境界的。说到了境界,我就想到了境界散文,《遍开塔树花》里的每一篇无疑都在境界散文的范畴。
可能有很多人不是非常了解塔树花。谭延桐之所以用“塔树花”这个意象统领全书,自然是有着他非常明确的想法的。塔树花,作为一种非常有气质、非常有风采的花,在老挝,早已是家喻户晓了。它的气质和风采,完全可以纳入“独特”的范畴。独特的朴素,独特的香气,独特的韵味,独特的涵义……老挝之所以选择塔树花来作为他们的国花,自然是有其更为宽广的想法的。首先,它是美丽而神秘的,美丽、神秘得就如同老挝的国土;其次,它是和蔼而亲切的,和蔼、亲切得就如同老挝的人民;再就是,它是充满了无限生机的,它的无限生机就如同老挝民族的希望……既似塔,又是树,且开花,作为老挝民族的最为醒目的一个象征,是再也恰切不过了。因此,在谭延桐的眼里,塔树花本身就是一个内涵丰富的文化符号,一个亮亮闪闪的生命象征。并且说,“老挝处处是佛塔,处处是绿树,处处是鲜花。佛塔与蓝天相伴,绿树与大地为伍,鲜花与生命毗邻。不能不说,老挝的大地是一片迷人的大地,老挝的民族是一个可爱的民族,老挝的人民是一些执著的人民。认识了塔树花,自然也就认识了老挝民族的精神了。了解了塔树花,自然也就了解了老挝民族的性格了。如果,你去了老挝,千万不要错过,就和塔树花合一张影吧。和塔树花合一张影,也就等于和老挝合了一张影了,自然也就等于和老挝的精神合了一张影了。这张合影,自会陪伴你的一生,成为你一生的导引和启示。”
不能不说,这是一些有诗意的文字。就是我不说,肯定你也已经品到了。因此,老挝总理布阿索内看了本书后说:“《遍开塔树花》是我至今为止所看到的外国作家写老挝的最好的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