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教育录：一位中国儿童的成长史124

（《过周：一位父亲的札记》3）

2007年11月13日：一朝被水“咬”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说得没错。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当然是“被蛇咬”的恐惧心理在起作用。那么，假如是一朝被水“咬”了，又该怕什么呢？是怕水，还是怕像水一样的东西？这种怕，又表现为什么，如何纠正之？

    这一系列的问题，其实都与天天有关。从出生的医院回到家里之后，我曾经记录过，天天非常喜欢洗澡，每次洗澡，她都非常开心，乐呵呵的。然而，最近一段时间，却对洗澡产生了畏惧心理，每次一接触到水，就会哇哇大哭。

    具体哪一天，我记不清楚了，反正是极有代表性的一次。当时，我正在书房中写作，听到从卫生间里传来“哇哇哇”的大哭声，那哭声，真是惊天动地！抬起头来，看到铁蛋早已经跑到门口，瞪着眼睛望我了，似乎说：“快去看看呀！”

    我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推开门，看到天天正站在澡盆里，手舞足蹈地大哭着，泪水简直像清清的小溪水。这还不算，最令人心动的，是她左看看、左看看，一幅极其无助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哇噻！看了这场景，谁能不动心？

    这个时候，虽然妈妈一遍遍地安慰她，“天天不怕，天天不怕”，但是，越是这样说，她的眼神似乎越无助、越可怜。再加上惊天动地的哭声，几乎是痛彻心肺地响在耳边，我终于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快洗，快洗！算了，别洗了！”

    就这样，天天得救了。一出水，躺在天蓝色的浴巾上，她马上不哭了，尽管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等躺到了床上，更是一点儿哭相都没有了，不但没有，还咧开嘴，“咯咯咯”地笑起来。一场倾盆大雨，一眨眼就雨过天晴，太阳高挂。

    为此，我和太太、阿姨，认真讨论了这个问题。原来，天天之所以突然害怕洗澡，是因为此前接连两次洗澡失误造成的心理阴影——一次水热了，一次水凉了，还没有能够完全消退。所以，她的皮肤一接触到温水，就会恐惧，就会哭。

    今天也是一样，但是，由于太太采取了更细致入微的措施，因此，天天虽然还是感到有一点点恐惧，表现为身体微微发抖，却没有哭。在极其温柔地洗了头之后，太太先把她的脚轻轻放进水里，等她适应了，再慢慢地让她坐进水里。

    水温当然被调到了最佳，同时，太太和阿姨一边轻轻往天天身上撩水，一边用最温柔的调气安抚着她，慢慢地，她的恐惧感消失了，开始重新体味洗澡的幸福。这真是一个成功的纠错方法，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天天就会躺在水里笑。

    在顺利通过了洗澡关之后，天天的心情非常好，结果乐极生悲。怎么一回事？原来，洗澡之后，她的胃口大开，吃了一“碗”饭，又去吃另一“碗饭”。在这一点上，她与铁蛋有一比，每一次洗完澡，铁蛋也是吃得比平时多得多。

    可是，吃完奶之后不久，后果就出现了：胃里容不下那么多奶，于是，已经变成嫩蛋羹状的“奶们”，便争先恐后突破喉咙的“瓶颈”，从食道里“喷”出来——用“喷”这个词儿，可能有点儿夸张，但是，还真有点儿“喷”的状态。

    一下子，太太有些后悔了，不该由着天天的性子，让她那么贪恋地吃。吃下去的奶再吐出来，不但白费了吃奶的力气，还伤害了身体，浪费了绝佳的“黄金食品”。好在，吐完之后，天天觉得舒服多了，但情绪还是十分好。

    看来，这一次，天天躲过了水“咬”，却没有能够躲过奶“咬”。不过，与水“咬”不同，即便是被奶“咬”了，她也绝对不会由此而拒绝吃奶。相反，因为天天今朝被“奶”咬了，太太倒是吓了一跳，不敢再粗心大意地喂奶了。

2007年11月16日凌晨1时22分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