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眉来眼去短信传绵意 阴雨飞车送伞见真情

冬天总是以似是而非的考试而开始，以浑浑噩噩地假期而结束，而这个寒假，万万再也没有寂寞，冬天万万踏遍家乡所有的小巷，都没有“碰巧”遇到柳烟，万万觉得谜面不仅被岁月改变的，是不是以前的谜面也被销毁了啊。

万万没事的时候会编辑两句穷酸的小诗给莹莹，莹莹除了和姐们儿上街逛逛，也没什么事，有时万万莹莹能渐渐短短的聊一天。聊天气、聊历史、聊未来、聊家乡，甚至连柳烟也不可避免地进入了话题。

有一天万万给莹莹发短信：“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克孜/你可以说我在寻找/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

“整个就一等待戈多，傻孩子，别等了。”莹莹不知道在某个街角的奶茶店，和姐们一起坐着呢。

“至少我大致知道我在找什么东西，虽然还没有特别具体，但是看到了我能一眼认出来。”

“这就好比，女人买衣服，管他什么合适不合适，只卖喜欢的。”

“喜欢的多半是合适的吧。”

“未必哦，喜欢可能只是某种东西符合你的审美观念，可是你的审美观念并非单纯地在镜子面前一遍又一遍地顾影自怜啊。”

“你有没有什么一直在找的东西啊？”

“我现在在找一双能和蓝色丝袜搭配的高跟鞋。你觉得粉红色怎么样？”

“不如不穿丝袜，高跟鞋没穿过，估计还是找舒服的吧。我是问一种生活状态，或者一些宏观一点的生活理想。”

“奶茶说了，鞋子就是女孩的梦想。”

“女孩因为梦想而眼中流露饱满的神采，那是最美的，和鞋子无关。”

“所以姐姐我就是最美的。跳过拷问阶段，直接来说你的伤心故事吧。”

“高中时代的暗恋对象带着梦想远走重庆，临走时，我终于表白，可是她的眼中除了梦想，别无他物。”讲出这个故事的时候，万万突然觉得松了口气。

“暗恋是唯一一种不会失恋的爱情。”

“因为它把分手的伤痛分散到生活的每分每秒中。”

“……”

“……”

无数个平淡无奇的日子就在一条又一条的短信中哗啦啦地飞走了。每天太阳西下之时，万万就会把当天的手机短信读一遍。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躲到地平面下面，天空泛红，继而青紫，终归墨兰，一片漆黑，万万觉得时间缓缓地在天际间流淌是一件很美丽的事情，时间操纵着天空的换变，无时不刻为天地万物上演新的的剧目。

一片枯叶缓缓落下，万万感觉愣愣地望着变暗的手机屏幕，感到某种熟悉感，暗暗地觉得，自己离自己寻找的东西越来越近了，什么克孜，什么戈多都要来了。

开学，一切终于不再那么陌生。万万和大部分学生一样，并没有迅速地爱上这种生活，带着自己的抵制情绪，开始深入大学生活。万万和莹莹一起参加了文学交流会，似懂非懂。大学里面真正玩文学的少之又少，敢站出来交流的，通常喜欢各说各的，听着听着总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社团为单位的交流往往还会涉及到社团的体制与管理，万万和莹莹倒觉得体制与管理更有趣一些，可是所有问题最后都归结到钱的问题上。包括文学在内的任何东西，平时启迪一下人们的思想，到了发威的时候还是缺钱。

不过这倒给了万万和莹莹很多接触空间。

万万始终是略带羞涩的，他渐渐的发现生活完全离不开莹莹，甚至每天早晨都期待给莹莹发一条短信，当然短信的内容多半是无关痛痒的关于天气或者洗漱的无聊评论。在热情的莹莹带动下，两个人开始没事的时候一起上自习。大概这样是万万大一的时候没挂科的主要原因吧。

两个人开始上自习始于一场雨，那天天昏沉沉的，和万万一样没睡醒，即使睡醒了决计没有洗脸，万万在宿舍看小说，看到无聊之处，准备开一瓶二锅头解闷。这个时候莹莹来了一个电话：

“在干吗？”

“无聊中”

“天下雨了，我在图书馆，没拿雨伞，你能不能送把伞过来？”

“等着，半个小时左右过去。”

对话干脆利落，不用像天上的雨一样，要积蓄一天才能落下。莹莹的含蓄还在无线波里游荡，没找到万万的听筒的时候，万万已经挂电话了。

知道莹莹为什么犹豫吗？万万和莹莹是新生，住在新校区，新校区除了几栋孤独的宿舍楼和一栋更孤独的食堂之外，只剩一栋荒野中的教学楼，而图书馆远在中心校区，现在校车应该停了，万万过去至少要四十分周。万万借了隔壁杨公公的自行车，连伞都忘记拿，就从六楼冲到一楼，一出门，发现下雨，才又折回去拿伞。

烟圈笼罩着酒瓶，又一个酒瓶滚下茶几。我总相信有一天我会找到一种义无反顾的力量，然后我就会披荆斩棘，无所不能。万万说当时他没有任何犹豫，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浑身充满了力量，而多年后，再美丽、再知性的女子也没有激起万万如此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