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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上的曲蟮

(2018-03-27 16:53:35)
标签:

杂谈

分类: 生活絮语
额头上的曲蟮

额头上的曲蟮

哦,天哪!
    蚯蚓,本地人叫曲蟮,为啥把一个大众化的名称叫得如此小众化?不清楚,但是给人的联想还是蛮有意思的——蚯蚓可不就像一条弯弯曲曲小鳝鱼?这是我瞎猜的。大凡名称,总有说道,据说人跟其他动物的最本质区别,就是人会命名,而且用这些命名去思考,或者说这些命名可以代替思考,而其他动物不会。
    还是很小的时候,生病了,妈妈背着我去医院。回来的路上,看到一群人在河对岸干活,不知怎么着突然就吵起来了,接着又打起来,一个人的太阳穴被另一个人打破了,一股血弯弯曲曲地流下来,当时我突然就想到了曲蟮,那股血就像一条在他额头角蠕动的蚯蚓。我吓得趴在妈妈背上不敢看。就听一个男人带着哭腔喊:XXX啊,我跟你还没出五服咯,你怎下得了手呔!后来从大人们的谈论中知道,两个人是叔伯兄弟,打人的家里成分好,被打的家里成分不好。
    在我幼小的心里,成分这个名称还没有什么意义,总觉得被打的人是好人。妈妈他们也说:怎么下得了手的!现在我想,一个人初次为恶,心里一定也是很恐惧的吧?是什么让他放弃了恐惧而坚持认为作恶是对的呢?如果人找不回第一次作恶时那种恐惧,以后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作恶了。
    说起那个让人迷惑的年代,虽然我并不懂事,却也留下不少有趣而又可怕的印象。
    似乎是一个阴天,或者是一场大雨过后,一群半大的孩子从村口跑来,边跑边喊:来了!来了!不一会儿,就见一群人戴着高帽子,挂着牌子敲着锣,趔趔趄趄地走过来。原来是游街的。
    别的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边敲锣边喊:我是地主婆哦!我是地主婆哦!喊几句还嘻嘻地笑两声。当时觉得很好玩,现在想想,她第一次喊出这句话,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一个人接受了第一次羞辱,会不会就此放弃原本一直视若珍宝的自尊,从此让我喊偷稻子也行,喊破鞋也无所谓?——这是很可能的。但是我依然相信那些看上去毫无尊严的行为背后依然有坚忍的坚持,甚至放弃自尊本身也是一种抗争。但愿如此吧。
    每每遇到这样的事儿,我都会想到曲蟮,想起那条流淌在一个被认为出身不好的男人额头的血线——也许是小时候那个烙印太深,也许是今天有很多事与小时候看到的场景有某种隐形的联系吧。于是曲蟮在我的心里又有了新的意思:“弯曲的善”和“为了善而弯曲”。
                                                    2018.3.2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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