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根_向若轩_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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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根

(2018-02-02 13:38:21)

标签：

杂谈

分类：生活絮语

树根

哦，天哪！

    一个树根，放在农家柴草一起，是块不太好对付的柴火。因为不太好对付，所以放了一年又一年，必待哪个后生蛮劲儿上来，一顿狂劈乱砍，树根服帖了，老老实实被塞进灶膛，变成熊熊烈火，煮了一锅粥或者一锅肉，喂饱了一家人，自己化成一撮灰，扬了，或者给庄稼、给别的树做肥。
    也许这家后生比爹还懒，不肯出这把蛮力，那树根就一直扔在那儿。春风夏雨的，树根熬不住时光，先长几朵蘑菇，然后招来虫蚁，渐渐松了心气儿，腐了，烂了，最后不知变成了什么。
    当然，如果运气好，山村变成了景点，引来一些人的目光，树根可能被某个有点心思的人发现。弄回去，施以斧凿，树根就成了一件根雕，像猫像虎或者像人像佛，从另一个方向获得生命，摆在展厅或者被人收藏，历朝历代的，最终成为文物。
    如果运气没那么好，雕刻的人技术一般，审美观念欠缺，树根变成不伦不类的什么物件儿，还可能引来一顿抱怨、谩骂和嘲笑。最终如何，鬼才知道。
    树根的结局无非如此。可是它不管这些，也管不了。曾经它是树的一部分，它就记得曾经生长的事儿——经历一次磕碰，就留下一个疤痕；遭受一场火灾，就留下一段焦煳。死了，年轮僵在那里，一圈一圈的，怎么说别人也不明白，所以就不说。
    其实树根还是树根，依然木讷。木讷，有时是说不出，有时是不想说，有时是说了也没人懂。
2018.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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